第三百二十四章 愚目愛情

皎月高掛于空,朦朧月光下。

拉迪亞茨克村外的小道上,十來道狼狽的身影奔跑在土路上。

他們衣衫上滿是帶著血色的泥塵,面容中帶著驚恐與不安。

卻是僥幸從殺場撿回一命的莎邵盜匪。

「該死!該死!我就不該听那些混蛋的話!」

逃亡隊伍中,一個名為蒂賴的盜匪,如此低罵著︰「去他媽的盛宴!去他媽的撿錢!」

「如果不是我們運氣好,跑的快,現在就該跟蒙古德他們躺地上了!」

另一個莎邵盜匪,古登斯接過話茬︰「瑪德,所以為什麼拉泰人會有準備,而且還設置了埋伏?!」

「還用問!八成是眼線反水了!」

為首的莎邵盜匪派阿斯,氣喘吁吁的緩下速。

低罵道︰「這下可好,死了這麼多人手,目標也沒能達成。」

「那個帶隊的騎士還陷進去了,講好的格羅申怕是拿不到了!」

「我們能活著就不錯了!那些沒跑出來的家伙,現在肯定被剁成肉泥了!」

蒂賴罵罵咧咧的道︰「現在我們該想想,要怎麼逃離這里了。」

「離開不是難事。」

派阿斯在道路旁止步,彎下腰扶住膝蓋喘息著。

他們這一路跋涉加上逃離的急促,基本耗盡了體力。

不過換來的結果,是他們已經離開了拉迪亞茨克的野外。

來到了大致在郊外的地界。

即便是那些拉泰人,在日落之後,也能難搜索到這里。

那個騎士和他的麾下,足夠耗盡拉泰人的精力了。

「那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用走的也比不動要好。」

蒂賴在為首的派阿斯身旁停住,連聲催促著。

身後跟隨而來的近十個莎邵盜匪,也同樣如此。

因為是派阿斯的指揮,才讓他們順利離開了拉迪亞茨克。

故此,他們現在隱隱有以派阿斯為首的跡象。

「不,我想給拉泰人一點痛楚!」

「我的那些手下都死在了拉迪亞茨克,我必須為他們報仇!」

派阿斯氣息稍息平穩下來,就直起腰桿冷然看向遠方。

入目的,是一家昏暗的房舍。

「你瘋了?!那些拉泰人隨時都可能追來,而且是那種騎馬的!」

蒂賴不可置信的怒道︰「你要去就自己去,我們可不會陪你!」

「你可以先听听我的意見!那家農舍我听人說起過,那戶人家之前就被同行打劫過。」

「大人基本都死了,活下來的只有兩個孩子。而且男孩之前就送到了拉迪亞茨克執政官手底下學習干事。」

「現在整個人家中,就只有一個十六七大小的女孩。」

「如果我們殺掉她,也算從拉迪亞茨克人手中,討回一點血債!」

派阿斯死死的盯著蒂賴,試圖說服對方。

「不了,派阿斯,我覺得你已經失去了理智,不配帶領我們了。」

「殺一個女人能頂什麼事?那些騎馬的家伙要想追上我們,根本不會用太久的時間。」

「一旦耽擱時間被他們堵住,我們就等著被砍死吧!」

蒂賴毫不猶豫的拒絕,轉身向身後近十人大聲道︰「你們是打算陪這家伙送死,還是跟我回莎邵?!」

聚在道路上的近十個盜匪短暫的混亂了一瞬。

立馬就有五個盜匪站到了蒂賴身後。

「既然你們如此懦弱,那就滾吧。」

派阿斯冷冷盯著這些人,卻沒有挽留的意思。

他知道,跟他有一樣打算的蒂賴是不可能給機會的。

「懦弱?你才是那個白痴!」

蒂賴恨恨的看著派阿斯身後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有過來的四個盜匪。

然後他大手一揮,道︰「我們走,讓這幾個白痴找死去!」

隨著六人的離開,莎邵盜匪一行人瞬間少了大半。

稍息後,古登斯問道︰「派阿斯,我听說過你,你應該不會是那種蠢貨。」

「所以,告訴我們,你為什麼要執意襲擊這戶人家?」

派阿斯轉過頭,笑咧開嘴︰「還是有聰明人的,蒂賴那個蠢貨以為逃回莎邵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可我們已經加入了那個勢力的手下,失敗的過錯又怎麼能如此輕易揭過?」

古登斯冷冷道︰「我當然知道,那些人要是那麼好說話。」

「蒙德四兄弟就不至于躲到莎邵的荒郊野嶺外,去當野人過活了。」

「所以,那戶人家到底有什麼?」

四人中的一人,忍不住發問道。

「那戶人家本身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死掉的男人之前是拉迪亞茨克的執政官副手。」

「最關鍵的是,他家里還有很多書籍,那些東西對我們沒有用,但對那位大人可就不一定了。」

派阿斯吐露詳情,他之所以打算襲擊這戶人家,就是因為這個。

同時也期望能借由領導這次行動,獲得好處之後。

重新聚集起一支願意听從指揮的盜匪手下。

剛剛的蒂賴其實也是這個打算,所以才那麼干脆利落的離開。

「那位大人?那個叫做尹斯特萬的貴族?」

古登斯持斧大手一抖,有些震驚道︰「那些書籍真的能取悅那位貴族大人嗎?」

「我不知道。」

派阿斯搖搖頭︰「但帶上那些書籍,總比我們失敗然後狼狽逃回去的要好。」

「何況,我們也不用費什麼力氣,就是一個女人而已。」

「那就趕緊行動吧!那些騎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了!」

「那就跟上!」

派阿斯沒有猶豫的一揮手,向目標人家前進

另一邊,巴塔家。

「那些家伙是不是往我們這里來了?」

巴塔-溫蒂死死的抓住一只粗壯的手臂,面龐是滿是驚慌失措。

她過去也經歷過如此的劫難,父母也因此死在了她的面前。

如果不是年幼的弟弟溫德逃出去後,帶回來了一個路過的拉泰士卒。

只怕她也遇不到身旁的男人,死在那些盜匪的凌辱之下了。

「多半是的,看樣子無論我們有沒有吹滅燈火,結果都是如此。」

被女孩死死抓住的男人,眸子透出一股凝重。

而後,他扳扯下女孩的手,認真道︰「你躲到後門去,听到動靜就跑,山上跑。」

「他們未必會有時間,去追你的行蹤。」

「那你呢?!德七!」

溫蒂一怔,不可置信道︰「我知道你的過去不一般,但你不能隨意舍棄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溫蒂。」

男人轉頭看向窗外,冰冷的月色灑落他的面龐。

照出眉眼上的一道可怖疤痕。(猜猜他是誰,伏筆很近的。)

「但是你救過我的命,我理應為你奮戰到底,如果這里被那些雜碎摧毀了。」

「你和你的弟弟,都會失去家園,淪落為乞丐的。」

「那些斯卡里茨人,如今是什麼去向,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可是,這」

溫蒂不知所措的揉弄著髒舊的衣角。

「沒有什麼可是,去準備吧,他們快來了。」

名為德七的男人,冷然轉身從屋內的床下拉出一個箱子。

「而且我未必會死,這里的東西還有戰斗的意識,我從未忘記。」

被打開卡扣的箱子內,赫然裝著一套破爛的盔甲與一把陳舊的短劍。

「真沒想到,我也會為了保護而戰這就是愛不,我只是報恩。」

德七神情一變,隨即取出盔甲穿戴上。

又讓溫蒂系好盔甲背後那丑陋且別扭的縫合線。

「你去躲好。」

德七一把抄起短劍,推開悲泣的女孩,大步走向前屋的門口

稍息後。

派阿斯來到了人家前屋門口,身後跟著的是兩個盜匪手下。

至于另外兩個,則繞道了後屋門口,避免有人出逃。

「這里烏漆嘛黑的,都小心點。」

古登斯小心翼翼的撬開門鎖,將開鎖器收入懷中。

隨後緊握手中斧子,推門而入。

然而不等後續兩人進入,一道冷色劍影伴隨著入門月光,斬落而下!

血光自古登斯脖頸暴起!

噗呲!

大股血液飛濺之際,一道披甲身影悍然撞向門口。

一腳踹翻試圖反擊的派阿斯後,順勢一劍刺殺了跟隨而上的第三個盜匪!

利刃拔出胸膛,盜匪身亡倒地。

「只有三個?」

德七手持滴血短劍,冷冽的視線落在了倉皇起身的派阿斯身上。

後者面露惶恐,轉身便逃。

‘想跑?’

德七身姿一動,猙獰著面目就想追殺而去。

而此時,身後驀然炸起一聲踹門巨響。

緊接著,就是一聲尖叫。

「溫蒂!」

德七面色一變,當即沖入屋內。

而見到這一幕的派阿斯頓時緩下步伐,神情變化似在猶豫。

「嗖!」

一根箭失呼嘯而至,轉瞬便落在派阿斯背後。

利箭刺破肺部,透出一截箭尖。

「這」

派阿斯不可置信的踉蹌兩步,仰頭倒下。

「待在原地等死嗎?白痴!」

不遠處,一個紅衣弓箭手冷然抽出第二根箭失,虛握在手。

「干得漂亮,伙計。」

丹格勒振奮的一揮手︰「伙計們,我們去幫那些可憐人,然後問清楚拉迪亞茨克的情況。」

他們,赫然是從左爾伏擊中幸存下來的雇佣兵小隊成員!

然而當三人沖入屋內後,卻發現戰斗已經結束了。

「德七,不要不要死啊!」

充斥著血腥味的屋內,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孩。

正惶恐的撲在一個面色痛苦的披甲男人身上。

沾染著幾分污跡的雙手,正按在一張還算干淨的亞麻布上。

但刺目的猩紅仍然從男人月復甲中涌出,染紅了亞麻布匹。

「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我們可以幫他處理傷勢。」

丹格勒順勢開口,也驚醒了悲戚中的二人。

而後,他拉開女孩,為男人治療。

于是,三位幸存雇佣兵順利完成了他們的目標,也即是了解拉迪亞茨克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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