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雷鳴之勢

一跨入門檻。

入目的就是凌亂的殺害現場。

七倒八歪的桌椅後,是一具半依著牆壁的女性尸體。

尸體的右手不翼而飛,身上黃色亞麻長裙也是凌亂不堪,似是被人仔細翻找過一般。

從半開的衣襟內,還可以看見胸口處的一道猙獰傷口,正蔓延出大股血液染透長裙。

這是她的死因。

‘大的都死了?’

羅洛額角青筋一跳,冷厲的眼神環視四周。

這戶人家的屋子並不大,總共由三間房間組成。

而他所在的位置是最中間的大廳。

左手側的房間,應該是廚房一類的地方,門口散落著零許菜葉。

其中還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啃食聲,似乎有一個盜匪已經在里面享受戰果了。

而右側的房間似乎是臥室一樣的地方,合上的門扉中兩道粗獷的男性笑聲格外清晰。

並且同時傳入羅洛耳中的,還有一陣隱約的哭泣掙扎聲。

是女性的聲音!

‘先解決右邊的。’羅洛瞬間有了決定。

屋外的雷鳴大雨,遮掩了剛剛的殘酷殺戮,致使屋內的盜匪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闖入。

那麼自然是要借著先機,解決數目最多的右側。

同時還可以避免僅存的女孩被盜匪挾持為人質。

門扉之外,羅洛深吸口氣。

環繞不散的血腥味隨之涌入心肺,氣體中蘊含的氧氣將為接下來的爆發增添動力。

猶如死去母親的助力復仇一般!

「 !」

木門被一腳踹開,羅洛鼓足力氣的一記直踹,令門扉重重撞在土石牆上。

乍起一聲驚魂巨響。

這卻是意外,原本木門的模樣像是被盜匪合起了一樣。

為了確保能夠成功破門,羅洛這才來了一記凶猛的踹擊。

結果腳一踫上去,木門就飛開了。

‘幸虧沒有閃到腰’

羅洛一個閃身闖入屋子,視線挪移間,便將屋子里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不大的屋子內,擺放著一張拼湊起的雙人床鋪,稻草獸皮鋪就的床鋪上。

是一個衣衫被撕開的少女,青春的純白泄露大半。

從他的視野中,可以清晰看見女孩腰月復肌膚上的數道烏黑指印。

指印的來源則是一個將上半身探入床鋪,一手抓著少女小腿往後扯,一手撕拉著薄弱衣衫的盜匪。

「滾開,你們這些魔鬼!」

顧不得遮掩的少女,哭泣的加大了掙扎的力道。

但力量遠遠弱于盜匪的她,最後還是只能依靠牆壁與試圖扒下她最後一件衣物的盜匪爭斗。

而床鋪邊上,還站在另一個正在月兌衣服的盜匪,潦草的面孔上滿是婬穢的笑容。

顯然,如果沒有羅洛這個意外,少女被糟蹋的命運就真的訂下了。

‘好機會!’

突如其來的意外與巨響,驚住了所有人。

但羅洛可沒有遲疑,目光閃動間便鎖定了床沿的那個盜匪。

冷厲劍鋒瞬息抬起,對著敵人的胸膛就是一記前踏下劈。

這一刻,鼓噪的殺意與窗外的雷鳴共起!

駭人心扉!

衣物月兌去一半的盜匪,完全沒有幸存的可能。

充滿恐懼的渾濁瞳孔中,倒映著那一道宛如死神刀鋒的劍影。

于瞬息間切開他的胸膛,沿著腰月復中線一路下滑,為他開膛破肚!

「噗呲!」

狹窄的血線化作猙獰的血口,大股血液與雜亂內髒迸落在地。

盜匪無力的跪跌倒地,隨之而來的刺鼻血腥味通透全場,將這間屋子化作了屠夫的宰殺場。

「第三個。」

羅洛冷漠的收回長劍,回身對付那個已經反應過來,正起身探手模向武器的盜匪。

「該死」

盜匪赤果的上半身泛起大片驚嚇帶來的雞皮疙瘩。

他不知道眼前的銀色武士到底從何而來,但他清楚,如果不能及時拿起武器。

那麼剛剛死去同伴的慘樣,就是他接下來的死樣!

只是可惜的是。

剛剛死去的那個盜匪,並沒有為這個盜匪爭取什麼時間。

才剛剛拿起武器的盜匪,抬目就看見了一記迅雷般的刺擊!

「噗呲!」

令人發毛的血肉撕裂聲再次響起。

羅洛雙手持握劍柄,冷厲劍尖瞬息貫穿了盜匪脆弱的月復部。

慘嚎的後者不得已的用雙手抓住了長劍劍身,似乎是想要在掙扎一番。

‘就這樣老老實實的死去不好麼!’

銀色武士的眼眸中躍動著暴虐瞳焰。

腳下猛地一發力,借由長劍推著被貫穿身體的盜匪後移。

魚鱗般的甲葉在此刻交相踫擊,構起聲聲金戈!

「 !」

被貫穿的盜匪猛然撞上了床頭旁的木牆,長劍沒入他的身軀近四份之一。

但盜匪似卻完全沒有撒手接受死亡的意思,被割傷的雙手依舊死死緊握著長劍劍身。

似乎羅洛這一劍,並沒有真正的捅入要害,讓他立馬失去掙扎的力氣。

「克萊!按教官說的做,快!」

大股的血液隨著盜匪的嘶吼涌出嘴角,蔓延下脖頸將胸膛染的一片猩紅。

而他所呼喚的,則是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處的呆立身影。

正是先前羅洛察覺到的那個,在左側房間內啃食食物的盜匪!

對方是同樣被羅洛踹門的動靜驚到了,這才放下食物,打算過來看看情況。

結果一入門見到的就是羅洛極其快速的雙殺,同行的盜匪,瞬間只剩他一人。

哦不,是死了一個,剩下的那個半死不活的,被一劍釘在了牆上。

「這」

被稱為克萊的盜匪,結巴地吐出一句不完整的詞匯,劇烈顫動的嘴唇暴露了他陷入恐懼的內心。

「他不會咳放過你的!快按指揮的做!」

淒厲嘶吼的盜匪強忍著劇痛,死死抓住了長劍。

如鐵鉗般的手掌讓羅洛連續兩次的拽動無功而返。

同時,門口處的克萊終于下定決心。

他扔下手中沾染著斑駁血跡的殘破長劍,拔出腰間的鋒利匕首,直直向羅洛撲來!

「找死!」

面甲下的冷色瞳焰暴漲。

羅洛左手松開長劍劍柄,右手趁著克萊撲來之際用力一擰,將被釘在木牆上的盜匪內髒攪成碎片。

「第四個,而你是第五個!」

宛如鋼鐵澆築而成的殺戮甲士猛然轉身。

曲臂于胸用一手鋼鐵護手護住了脖頸咽喉腋下等要害。

另一手抓向了正向他撲來的決然身影。

狹窄的木屋環境下,短兵匕首的優勢被放大到極限。

廝殺一觸即發!

克萊挪步躲避著略顯遲鈍的大手,手中的匕首趁著攻擊動作的空隙刺向了銀色甲士的脖頸。

他在逃至拉泰前,曾是家鄉的一位現職獵人。

長年屠宰動物尸體下來,倒是對于匕首的使用有了幾分熟練。

「呲!」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克萊快速揮擊的匕首命中了羅洛脖頸外的鋼鐵護手。

致命匕尖劃過冰冷的甲葉,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淺痕,點點火星迸濺而出。

但成功命中的攻擊沒有讓克萊感到一絲一毫的喜悅。

他現在的心懷中,有的只是絕望。

因為本該飲血而歸的致命匕尖,卻在此時被鋼鐵護手生生擋了下來!

那竄起火星,代表著他根本無法突破那只橫在咽喉處的鋼鐵護手!

無法突破防御,又失去了其他盜匪同伴。

就意味著他無力重演那次輝煌的勝利!

‘這跟訓練的時候不一樣!’

克萊心中怒吼著,面對這般殺戮機器的恐懼再次爬上心間。

死亡臨近的事實,吞沒著他為數不多的理智。

「機會!」

與此同時,一直逼近距離等待時機的羅洛。

終于抓住了這只亂竄老鼠,心神動搖時產生的疏忽。

抬膝彈腿間,就是一擊剛猛的直踹,重重踹在了敵人小月復上。

「嘔!」

強悍的踹擊讓克萊來了一個浮空後位移,後背重重撞在了土石牆上。

空著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小月復,想要緩解涌上腦海的劇烈痛楚。

「結束了!」

羅洛欺身上前,空著的鋼鐵手掌探向了克萊的脖頸。

如鐵鉗般的掌指握住了脆弱的脖頸後,便是猛地一緊!

還未從劇痛中緩過神來克萊頓時掙扎了起來。

土石牆上崩裂的牆表隨著克萊掙扎的動作,磨灑下大片土灰。

「滾開啊!」

劇烈的掙扎沒有讓克萊掙月兌鐵手的擒固。

過往逃亡留下的身體虧空,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補全的。

何況他現在面對的還是一個飽經磨礪的精銳甲士。

「去死!」

見掙月兌不開鉗制,不甘死去的克萊只得奮力抬手。

用匕首刺向眼前那恍如惡魔般的銀色甲士,但隨之響起的刺耳踫擊聲卻讓人更增幾分絕望。

「這就是你的遺言?」

羅洛漠然的看著身前奮力反擊的盜匪,躍動的瞳焰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即使對方已經被他掐的面色漲紅,待會就要轉變為青紫之色。

在見識過這戶人家的慘劇後。

羅洛開始認為盜匪這樣的東西,就該在痛苦中迎接死亡。

他們犯下的罪孽,當用他們的血來洗清!

救贖的途徑只刻寫在人皮之下的獸心上!

眼見克萊面孔青紫一片,羅洛微微放松了鉗死脖頸的大手。

隨後鋼鐵覆蓋的五指合攏作拳,抬起對向了被摁在土石牆上的盜匪面龐。

拳骨凸起處是對應著指節的鉚釘狀鈍緣。

「呼呼呼大人你要是願意饒了我」

「咳我願意當您的僕人,為您賣命呼呼。」

重獲氧氣的克萊,急促且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朦朧不清的視線流轉在眼前銀色甲士身上,點點希望升起他的心懷。

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甲士為何會松手,或許是這位強悍的戰士,願意放棄收走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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