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馳援騎兵

日月輪轉,晝夜交替。

轉眼就是次日。

表面維持著平靜的塔爾木堡,被一隊遠客打斷了寧靜。

村口處,一些膽大的村民星零的圍著這隊駐足的遠客,眉目中有著好奇與畏懼。

畏懼的緣由是,這隊遠客,是由一隊武裝齊備的騎兵隊伍組成的。

堅固整齊的盔甲,反射著灼目冷芒的鋒利長劍,維持如山般陣型的騎士們。

無不都彰顯著他們的強大。

最醒目的,是那豎立在隊伍前端,高掛著戰旗的一桿旗幟。

黑白雙線在飄揚的旗面上,勾勒出一副繁美的徽章。

那是貴族獨有的標識。

旗幟下,是衣甲蒙灰,面露疲憊的二十六位騎兵。

他們靜默地簇擁著隊伍前端的那個魁梧身影。

那是他們的長官,也是此行的最高決策者。

熾風無聲的拂過,卷起點點塵沙。

肅穆的隊伍中,騎兵隊長有了動作。

他抬起厚實的鋼鐵護手,掀開了頭盔的面甲,露出一副疲憊的臉龐。

從面孔看,這位騎兵隊長正是從拉泰馳援而至的巴納德。

「呼,還沒人來接應麼。」

毒辣的太陽下,巴納德抬手拭去了額頭的汗水。

略帶幾分焦躁地眼神,遠眺向山丘上的城堡。

他在等待,等待城堡內的士卒自己出來。

騎兵隊伍的前進聲勢不小,現在又是塔爾木堡遭受危險的關節點。

作為遠道而來的拉泰客軍,他們這二十七騎,在此時貿然的靠近城堡,顯然是不太合適的。

最好的做法,就是等城堡內的人自己來確定身份。

想到這里,巴納德想到了這一路上遇見的那些喬裝斥候,以及遠遠看了一眼,便騎馬遠去的人影。

‘路上還休息了一會,消息應該送到了吧’

正當巴納德按捺住煩躁靜等時。

山丘上的城堡終于有了動靜,兩個身形壯實的衛兵爬上了城牆。

他們來到了那十字絞盤前,握住粗長的把柄後,合力地轉動。

以順時針不斷推動著精鐵絞盤,粗長的鐵鏈盤動間,將牢牢扎入地面的鐵閘門緩緩拉了起來。

隨後,一隊人影涌出圍牆,沿著山丘小道,向巴納德這里靠近。

半響後。

兩支隊伍會合,一個衣衫華麗的垂暮老人,駕馭著馬匹在巴納德身前停住了。

與他同行的還有落後他半個身的幕僚蒙洛。

「向您致敬,戴維斯大人。」

巴納德取下了頭盔,肅穆的以恰當地禮節向戴維斯施了一禮。

「好久不見,巴納德大人,自那次宴會後,我們已經有近兩年未見了吧。」

戴維斯熟絡的招呼著,他與這位拉泰的軍官有些酒水交情。

是在漢斯-卡蓬的成年宴會上。

當時他作為附近與卡蓬家族交好的領主,自然也受到了邀請,參加了那場持續了三天的盛大宴會。

見戴維斯一副熟絡的樣子,巴納德也放松了下來。

他不復剛剛的肅穆︰「是的,戴維斯大人。自漢斯少主的成年宴會後,我們的確很久沒見了。」

「但您的酒量,我還是記憶深刻。」

「巴納德大人,以前的糗事,就不要多說了。」

戴維斯無奈道,自從步入四十歲後。

他的身體就越發的不堪了,那次參加宴會喝了一點酒,就醉的不行。

「哈哈哈,好吧,那麼,我們的那位少主現在在哪里?為什麼沒有看見他?」

松緩氣氛的玩笑過後,巴納德將話題提到了主題上。

他這次前來,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地帶回拉泰的唯一繼承人,漢斯-卡蓬。

「昨夜戴維斯大人開了一場宴會,為漢斯大人接風。」

「離席的時候,我看他醉的不輕,現在應該還在房間里休息吧。」

這次接話的是幕僚蒙洛。

漢斯與戴維斯離席時,他還沒有作死去找羅洛拼酒,所以看的真切。

「確實如此,巴納德大人,我們進去再說吧。」

「畢竟除了漢斯大人之外,還有那些該死的庫曼人需要好好商談一下。」

提到庫曼人,戴維斯臉色變得嚴肅。

「翰納仕大人也有此意,那麼打擾了。」

巴納德揮揮手,解散了身後的騎兵隊伍,只留下了幾個親信帶在身邊。

而那些解散的騎兵會趁這段時間好好的修整一下,緩解長途趕路的疲勞。

——————

場景轉化,已是來到了二樓的會議廳內。

昨晚宴會留下的雜亂早已被勤勞的僕人們整理干淨,各處門窗也都被打開通風。

一個晚上下來,已經沒了什麼怪味。

長桌上點起了兩根香燭,昏暗搖曳的火光下。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正如浪潮般傳遍整間屋子。

戴維斯、漢斯、巴納德等主要人物皆是在場。

當然羅洛也在其中。

「現在可以確定,霍恩山脈的確活動著一批庫曼人。」

「他們武器裝備精良,作戰十分悍勇,與之前摧毀斯卡里茨,包圍塔爾木堡的恐怕是同一批。」

戴維斯將昨日繳獲回來的庫曼裝備丟回了長桌上。

繼而肅然道「危險已經臨近,可我們,到現在都沒有掌握他們的大本營所在,連他們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那些雜碎不是跟隨西格蒙斯離開了麼,怎麼會又折返回了這里?」

巴納德拿起了長桌上的一件庫曼頭盔仔細端詳著。

幼年被教導的知識告訴他,這件風格異于波西米亞的頭盔。

的確是庫曼人的標準裝備。

「斯卡里茨被毀後,這里已經沒有值得西格蒙斯再動刀兵的東西了。」

「或許這次遇上的只是些流浪過來的庫曼雇佣兵?」

說話的是隨行的一個軍官。

名為摩根,他是翰納仕的直屬麾下,地位不低,自然能插上話。

「那些無信的野蠻人,本就是以戰爭牟取利益的。」

「近年來,其他地方也有傳聞失去雇主的庫曼軍隊,化身盜匪劫掠四周的情況。」

在場眾人頓時沉默,皆是思考這個猜測的可能性。

半響後,蒙洛搖了搖頭道「這個概率很小,摩根軍官。」

「霍恩山脈發現的那個哨點雖然不大,但無論是補給還是武備都十分的充裕。」

「單從食物的種類與新鮮程度來看,就不像是劫掠而來的。」

「再者,這附近的地區,也沒有什麼商隊農戶被劫掠的消息傳出。」

「既然不是流浪到這里的,那這些庫曼雜碎到底想干什麼?」漢斯略帶幾分焦躁道。

「這一點我們也還在模索,但可以斷定的是,他們的來意並不友好。」

「如果我們不重視,或許這片土地會遭遇與斯卡里茨一樣的災難。」

戴維斯肅聲道。

「甚至包括拉泰,也會遭遇戰亂,那些無信的野蠻人最是貪婪!」

蒙洛緊跟著補充了一句。

「您說的很對。」

「好了,會議到此為止,等到羅巴德大人回歸後,再看看能有什麼新收獲吧。」

戴維斯起身,一言結束了這場倉促舉行的會議。

眼下的情況還是朦朧一片,在商討下去也是一無所獲,還不如等羅巴德回來再做打算。

「也好。這件事情,我會轉達給翰納仕大人和拉德季大人的。」

巴納德沉著臉,帶著護手的指尖敲擊著腰間的劍鞘,節奏中透露著一股不安感。

如果這次的庫曼人,真的是上次摧毀斯卡里茨的那支,那麼拉泰能否在對方的惡意下撐過去?

他不知道,所以這樣的不安。

至此,牽扯了兩座領地的會議結束了,戴維斯的目的也達成了。

不安的巴納德會將這件事情上報拉泰,屆時,就不是他一家擔下這份壓力了。

當天下午

巴納德帶上了漢斯與戴維斯的信件,踏上了返程之路。

一行二十余騎,浩浩蕩蕩的開向了遠方的拉泰。

而羅洛因為需要治療的緣故,被留在了塔爾木堡。

直到傷口愈合後,再自行返回拉泰。

同樣被留下的,還有那一箱庫曼重甲與皮甲。

等巴納德一行人離去後,塔爾木堡又回到了安寧之中。

只不過居民們私下的擔憂,卻又增添了幾分。

——————

時如流水,轉眼無蹤。

一晃就是十天後。

清晨時分的教士屋子內,羅洛坐在床沿,任憑牡度教士拆解著他左小臂上的繃帶。

白色繃帶落地,露出小臂上的一道疤痕。

已經長好的新肉,粉女敕一片。

但與相鄰的皮膚相比,卻又顯得十分的別扭違和。

「亨利,感覺如何?」

牡度教士將地上的繃帶丟入雜物桶中,詢問起羅洛的感受。

「已經痊愈了,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後遺癥,與先前的感覺相比,沒有什麼不同。」

羅洛攥緊了拳頭,起身活動著左手。

一圈劇烈活動下,預想中的後遺癥卻沒有出現。

「看來你恢復的很好,以往我治療的類似病人,在傷口長好後。」

「都會留下一些後遺癥,例如劇烈活動時才會出現的刺痛。」

「或許是您的治療技術又進步了?」

「也許吧」

牡度教士笑了笑,接著轉身從屋子內的儲物箱里取出一個布包遞過。

繼而道「對了,你向古溫德購買的繃帶已經準備好了,一共十份。」

「那真的太好了。」

羅洛驚喜的接過了小布包。

里面裝的是一沓白色繃帶,是他從古溫德那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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