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酒館異聞

「我明白了,長官,」

羅洛自然不會反對,巴納德的意思很簡單。

如果沒有過人的天賦,那就靠著艱苦的訓練,來達到目的,也是一樣的。

雖然有時候,那天賦要比那漫長的訓練,有用的多。

而且他不是還有系統麼,雖然現在沒反應。

但也許是他掌握的弓術水準並不足以出現在系統面板上呢?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些,羅洛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他來到欄柵前,挽起弓,準備繼續練習。

不過隨後他又放下弓,因為他記起了一件事。

昨日翰納仕可是讓他去執政官那里報道的。

這要是被練弓耽擱了怎麼辦?

「對了,長官,有一件事,我想問問,執政官那邊?」

「執政官?哦對,嗯」

巴納德估模了一下時間︰「正午時分,你再去報道吧。」

「明白了。」羅洛深吸口氣,抬頭看向天空。

‘這天色,大約在八點左右。也就是說,我還有三個小時多。’

靶場內,弓弦顫鳴聲不斷響起,偶有停歇,直至正午時分。

——————

正中斜日,已過午時。

「總算是到中午了。好痛,該死,不會拉傷吧?」

拉泰靶場內,羅洛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將弓箭護臂放回儲物箱內,然後緩步離開了靶場。

巴納德在他練弓半小時後,就離開了靶場,為漢斯準備藥物去了。

所以只有他一個人在這里練習,一直過了正午才停下。

「好餓啊。得著個地方,填下肚子才行。」

斷斷續續練了幾個小時的弓箭後,羅洛此時,只覺得自己又渴又累又餓。

所以他出了城洞後,就一路奔向城內唯一的酒館,那里隨時都能提供足夠的食物和酒水。

快步避開零零散散的幾個行人後,他沿著大街來到了酒館內。

此時的酒館內並不喧鬧。只有零散的幾個酒客聚在一起,閑聊扯話,偶爾叉起一些肉干,小酌幾杯。

「老板,來一份土豆泥,兩份雞腿。」

羅洛瞥了一眼,就沒在關注。

尋了一處空桌,喚來酒侍,點了一些肉食,便靜靜等待著。

早上練弓消耗體力極大,適當的補充還是要的。

「哎哎,你們听說了沒,又有人遇害了。」

為首的酒客忽的將話題扯到了,最近鬧的人心惶惶的失蹤案件上。

‘!’

坐落在附近酒桌上的羅洛,眼楮一眯,不動聲色的側耳傾听。

他似乎听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題。

在入城時,就因為這件事,被年長的衛兵攔下盤問了好一會。

當時還想著入城後,打听打听,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倒是恰巧。

「什麼?!」

酒桌左側位置上的酒客,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一臉驚訝的看向對方。

似乎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伙計,你不是號稱百事通麼?怎麼你不知道?」

右側的酒客調侃了一句,言辭中卻透露出這左側酒客,平日里的嗜好。

喜歡收集小巷奇聞、流言等,在講與其他人听。

左側的酒客惱道︰「我剛從莎邵回來。哪里知道發生了什麼,要是莎邵的事,你們隨便問,我都能答上來!」

「快,你們說說。這段時間拉泰發生了什麼?」

「自你去了莎邵做生意後,拉泰就出了一個綁匪,不,應該是殺人犯。」

「專對女性下手,這半個月已經失蹤三個人了,這是第四個。」

為首的酒客嘆了口氣,繼而道︰「我都在想要不要帶我女兒去出去避避了。」

「得了吧,現在城內最安全,到處都是衛兵巡邏,那盜匪下手的目標都是城外的了。」

「你出去要是遇見盜匪可就麻煩了,一個不好,那些餓狗就能搶了你,再把你掛到樹上去,當風鈴用。」

右側的酒客,做了一個被勒死的模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去你的。」

為首的酒客呸了一口,卻沒有太過在意,顯然覺得這是玩笑話。

「我離開這段時間居然發生這樣的事。不過你怎麼知道是殺人犯,剛剛不是說失蹤嗎?」左側的酒客連忙追問。

「哼,從第一個失蹤的女子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要是綁架,那戶人家早該收到信,要他們交贖金了。」

為首的酒客冷笑一聲,隨後道︰「可現在的情況就是,沒有收到信。那不是被死了,是什麼?」

「有道理,只是過這麼久了,那些衛兵大人就沒有抓到凶手?」

左側的酒客,將木盤內的一塊肉干叉起,放入口中,邊嚼邊問。

「可別說了,那些衛兵大人,除了收錢還能干什麼?」

「半個月了,別說抓到,連凶手的影子都模不到。要不是破輪酒館的老耐得救人時,看見了對方的樣子。」

「他們現在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右側的酒客對拉泰衛兵的表現,顯然極為不滿。

細細一想,會有這樣的表現,也是正常的。

作為拉泰治安的保障,這些由稅金養活的衛兵,在這件事上,完全沒有表現出應有的能力。

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事態嚴重下去。

「也是,話說,遇害的是誰家的姑娘啊?」

左側的酒客沒有反駁,顯然對拉泰衛兵的無能論,頗為認同。

「我記得是沿河的那戶人家吧?好像是沃德家的,前兩天我還看見小沃德急匆匆的出城了。」

為首的酒客,對這些頗為了解。思索幾下,就道出了答案。

「小沃德?成了布尼德大師弟子的那個?」

左側的酒客放下木質刀叉,轉而認真詢問。

「不然呢?拉泰有很多小沃德麼?」

為首的酒客回了一句,然後迅疾的從左側酒客的木盤內叉走了一塊肉干,放入嘴中細嚼。

「該死,你盤里沒有嗎?從我這里搶?!」

而後,三個酒客的話題逐漸偏離了拉泰殺人犯的案件,開始向日常方向扯皮。例如老婆怎麼怎麼樣的。

孩子如何不听話,生意不好做等瑣事。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難怪蘭斯那時候,表現的那麼急迫。合著是被壓力逼急了。’

羅洛有些恍然,昨日被盤問時,他還覺得奇怪,為何蘭斯的行動會那樣的迅速。

確切的說,是魯莽。

只是一點點局部條件相似,就將他當做了罪犯。

那架勢,要不是他抬出了拉德季,搞不好還會被抓去拷問。

現在看了,別說是拷問了,就是屈打成招,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人逼急了,什麼蠢事都干的出來。

情急之下,想找人頂缸也不奇怪。

「久等了,客人,您的東西。」

托著木盤的酒侍姍姍來遲,將裝著食物的木盤放置到酒桌後,歉意躬身。

然後見羅洛沒有在意,便離開了。

「很香。」

羅洛看著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食物,先是咽了口口水。

然後看著自己因持弓射箭而沾上一些污跡的手,有些猶豫。

‘要不要洗一下?’

——————

另一側,下城門集市旁,靠近教堂的一間店鋪中。

充滿濃郁藥味的藥店內,穿著一身老舊皮甲,手提一柄剝皮木棒的年輕守衛,帶著一絲拘謹,看著櫃台前的一場買賣。

那是一個身著亮麗鋼制盔甲的魁梧中年人。

他正用護手撥弄著櫃台上的袋子,時不時拿起裝滿藥材的袋子,聞一聞。似乎在確認著什麼。

而櫃台後,身穿一襲棕色緊身襖的店鋪藥商,笑容滿面的看著對方的動作。

時不時的介紹桌上的藥材,是什麼時候收來的。沒有半點介意的模樣。

「這些藥材還行。」

巴納德放下手中的袋子,嫌棄般的抽了抽鼻子。

這店里的藥味極重,讓人有些不適應。隨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寫滿字跡的羊皮紙。

紙上墨痕鮮艷,顯然是剛剛寫出不久的。

「不過下午你得備齊,不能耽擱。還有這是給漢斯大人用的,別搞出什麼意外,懂嗎?」

「讓我看看,唔,金盞花、罌粟、纈草、小米草」

藥店的店商接過羊皮紙,細細看了兩眼。

然後略帶恭敬的回話道︰「罌粟我這里沒什麼存貨,不過外面的采藥人有段時間沒來了」

「他那里應該有存貨。我待會去找他一下,下午備齊沒問題,巴納德大人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對了,這里還有一份。」

巴納德剛想出門,忽的又停下腳步,從懷中又掏出一份羊皮紙遞過。

不過這張羊皮紙似乎放置了很長一段時間。那微微卷起的羊皮紙,略有些發黃。

紙面上的墨痕,也有些干枯,失去了應有的鮮艷。

「咦?」

藥店老板接過羊皮紙,疑惑的打量了兩眼,抬頭道︰「這不是您以前用的藥方嗎?」

「嗯,衛兵隊里來了個新人,不懂這些。我就給他配了些藥,回頭我會讓他自己來你這里買。」

巴納德點點頭,隨後警告了一句︰

「這小子是被拉德季大人和翰納仕大人提拔上來的,所以,別搞事。」

「是是是,這是自然。」

藥店商人干笑兩聲,連道不敢。心中對這個還未謀面的年輕人,多了幾分重視。

能被這位士官專門提起,又是兩位領主親自提拔起來的。

顯而易見,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他一個重利的商人,怎麼會去招惹。

麻煩這東西還是越少越好。

「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巴納德瞥了眼角落中,有些拘謹的守衛,擺擺手離開了藥店,大步流星的向漢斯的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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