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謝在下林妹妹 盟主)

好在龍蛇提縱術還是很給力的,只要對方沒有弓弩好手,自己打不過,逃還是有一定保證。

除非對方也剛好是輕功好手。

想到這里,張榮方抬頭看了眼天色。

不知不覺,他來到這里,已經一年了

這一年里,蕭榕父女之事,讓他恍惚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很多時候,不是你想要偏安一隅,就能一直平安無事下去。

「想什麼呢?」張新泰看著張榮方有些低沉的情緒,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你今年十七了吧?」

「嗯十七了。」

「以後有什麼想法,就留在清和宮?做武修一輩子?」張新泰問。

「不知道還沒想好。」張榮方微微搖頭。

「你不是還有一個姐姐麼?」

「是啊距離很遠,人在大都。」

「以你的資質,加把勁,說不定可以去集賢院任職,集賢院也在大都,到時候不就可以去找你姐了?」張新泰笑道。

「謝你吉言了。」張榮方跟著笑了笑。

「那師兄你有什麼打算?」他跟著問。

「我過陣子應該要成親了。」張新泰嘴角上翹,面上有種止不住的容光。

「成親?!」張榮方眨了眨眼。

「是啊,」張新泰笑道,「你嫂子是華新縣城里人,經常跟著母親來我們這兒求神上香。一來二往,次數多了,就認識了。」

「好事啊」張榮方替他高興道。

「是啊,到時候你可得幫襯幫襯我。」

「一定!」

看著師兄忍不住的笑臉,張榮方反而更加茫然了。

如今安全初步有了保障,他對以後到底要如何,也更空空落落。

「師兄,你說我一直練武的話,能走到什麼程度?」

「一直練武以你的資質,花十年時間,應該可以將符典練到三品。但三品之後,就會非常難。」張新泰回道。

「三品?為什麼?」張榮方不解。

「本門武學,三品到四品,是一個門檻,需要苦熬筋骨。你習武時間太晚了,筋骨有些定型了。要跨三品有些難度。」

張新泰話頭一轉。

「不過三品也很厲害了,我們整個清和宮里,三品和以上的人,就那麼幾個。大多是二品一品,還有不入流之輩。

等你到了那個層面,去朝廷掛職,吃俸祿,又可以在教內任職。可以說是相當舒服。」

「定型麼?那師兄你呢?你還年輕,不也能繼續往上麼?」張榮方問。

「我為什麼要繼續往上?十多年如一日,每天苦練武功,現在好不容易可以自己決定生活,不好好享受人生,把大半輩子時間都投入在武功上,那我練武是為了什麼?」張新泰反問。

張榮方默然。

「好了,別想太多,武功一道,只要夠用就好,越到後面,你花費的精力時間越多,得到的越少。

另外,你也分到輪值任務了吧?是巡邏還是去縣城?」

「去縣城。」

「那記得幫我帶封信給你嫂子。」

「沒問題。嫂子住處在哪?叫什麼?」

「叫楊紅艷。住處一會兒我寫在信上。」

*

*

*

華新縣,米幫。

縣城最繁華的善充街上,吃喝最高最貴的,莫過于街面正中的四海酒樓。

此時四海酒樓頂層,整個樓層都被空了出來,一張張漆紅桌椅沒多少人坐。

一名名身穿皮襖綢緞的城內米商,帶著自己的打手分散站著。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當中坐著的一高挑女子身上。

女子皮膚白皙,頭發花白,眼角隱現魚尾紋,顯然年紀不小。

一身火鼠大氅將她整個身段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倒春寒來了,身子骨弱一些,還真有點扛不住。」

女子低頭輕輕咳嗽幾聲。

「大家都知道,我邵全護的兒子死了。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她頓了頓。

「我夫君從清和宮回來,整日想著這事,茶不思飯不想,人也瘦得快要生病。

我已經沒了兒子,兒子牽連山匪,這事若有證據,我認。

但若是連夫君也出事,這是咳咳這是要趕盡殺絕不成!?

他清和宮,就這麼狠毒?非要置我米幫于死地?他唐砂武功高強,若真要如此,我一個婦道人家,又該如何是好?」

「幫主,清和宮也就唐砂、陳鶴秋、張軒,三人實力強勁。其余人不過爾爾。若要對付,我們可以拉攏黑拳門一起動手。」

一脖子上刺著黑色老鷹紋身的壯漢,手里轉著兩個鐵膽沉聲道。

「雖然在整個江湖上看來,清和宮不算什麼,只是個三流門派。

回春淨時符典用來養生還行,真要打起來,也就那樣。

但,在這方圓百里,清和宮在官府里的影響力可不小。」另一黝黑漢子低沉道。

「這不是很正常之事,我前些日子還去了清和宮,和里面的文修老道討論長生之術。這年頭有點錢的誰不想活得更長點?」

一白發老嫗杵著黑木拐杖怪笑道。

「其實」披著火鼠大氅的邵全護又開口。

「唐砂當時並未趕盡殺絕,他故意留有余地,放了我兒一馬。

這點,我已經查清了。只是我兒在返回路上忽然身死。死時身上的傷痕,正是回春淨時符典的招數痕跡。

而且是破限秘技,重山的痕跡。」

「重山整個清和宮,能融會貫通,領悟符法極致,悟出重山的人,就只有三人」握著鐵膽的刺青壯漢皺眉道。

「一個陳鶴秋,但他年歲已高,身為宮主,不可能為這點事出手。更沒必要為了對付一個小輩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

第二個,張軒,二十年前在外面闖出名聲,後來不知為何銷聲匿跡。

第三個就是唐砂,毫無疑問,唐砂的嫌疑最大。」

「並非唐砂,他當時和陳百戶一起,還有不少人證看到他在場。」邵全護緩緩搖頭。

「那就是說張軒?」鐵膽壯漢眼神一冷。

「有無可能還有第四個領悟重山之人?」有人出聲。

「不可能。重山秘技的領悟基礎,是將岳型符千錘百煉到極致,之後還要再破一次極限,才能悟出其最深處的奧妙。這點就連我夫君也做不到。」邵全護否定道。

她夫君便是陳無憂之父陳智涵,也是清和宮巡照房房主,真正的五品高手。

連他都做不到,可見這一招重山之難。

「夫君提過,重山秘技,沒有三十年以上的岳型符功底,別想模到一點皮毛。

如此看來,最可能的就是張軒了。」邵全護面容越發陰沉。

「五品,當真了不得啊張軒既然敢殺我兒子,如此肆無忌憚。那大家也都不用顧忌什麼了。」

她低頭再度咳嗽幾聲,捂著嘴的手絹上隱隱浮現血跡。

「老丁。你欠我的一條命,現在,可以還了」

刺鷹壯漢手里的鐵膽一下停下,丟給身後打手。

「幫主請說。」

「張軒親子張新泰,在城里有一相好,估計不日將要定親成婚。

到時候張軒老兒必定會來,我要他,婚禮變喪禮!」

邵全護眼中的虛弱,一剎那變得幽黑刺骨。

「行!」刺鷹壯漢咧嘴笑了。「早就想和清和宮的牛鼻子交手了。就看是他的破爛符典強,還是我米幫的玄砂掌厲害。」

「小心些,畢竟他已經將回春淨時符典修到了五品,真按境界,你還差一籌。」邵全護輕聲道。

「先拿下他兒子再說。」刺鷹壯漢不置可否。

品級只是破限次數而已,決定勝負的還有武功本身的強弱,人本身的差別。

松鼠突破一次極限,和老虎突破一次極限,兩者都是一品,但能說兩者一樣強?

「回春淨時符典嘛,用來治病救人,效果還是不錯的。至于江湖切磋就」杵著黑木拐杖的老嫗輕聲道。「到時候我這里派一隊鐵奴過去,加上陳道長一起,足矣。」

鐵奴指身體健壯的黑人,且都練了粗淺的玄鐵掌功夫,穿上厚皮革制成的全套裝備,就是尋常入品高手,也一時間難以擊潰。

*

*

*

紅山山林深處。

一短打道衣男子,快速在林地間來回習練步法。

微風吹拂,落葉紛飛。

群鳥騰空而起,盤旋轉圈,發出尖鳴。

天色漸漸變晚,雲層開始積厚。

忽然,正走到一半步法的男子,猛地停頓腳步,面露喜色。

「成了!」

張榮方長吁一口氣,腳下將落葉踹散。

一個多月了,終于

他注視著視野下方的屬性欄,其中技能後方,終于多出了一個新技能。

朝氣符。

就在剛才。

他第三十遍朝氣符步法還沒練完,便看到屬性欄中字跡模糊浮現。

此時他的屬性,經過一個多月的積累,已經變成了。

‘張榮方——生命16-16。

技能︰回春淨時符典-岳型符(破限)(破限技︰重山),

觀虛功(第一層精竅)。

龍蛇提縱術(掌握)。

朝氣符(入門)。

可用屬性︰4。’

這些時間里,生命提升了一點,全是自己練出來的。

而通過嗑藥補血得到的四點屬性,全部都沒用。

藥材喝了大半了,屬性點也攢了幾點,可朝氣符就是遲遲不入門。

弄得他都有些焦躁。

直到現在。

看著屬性欄里清晰浮現的朝氣符字樣。

張榮方心頭一塊大石徹底落下。

「回房回房,這次一口氣把朝氣符點滿!」

他滿懷期待,收拾東西,迅速朝著清和宮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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