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禎一大家子正在屋里看電視聊天。
現在他們基本都是在酒樓吃完飯再回來,在家里很少動火了。
見陶秀容找上門來,林禎倒是感到挺意外的。
印象里這個賈家的三代目寡婦很有手段,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里,已經把院里的人緣給處理好了。
而且除了坑賈家之外,對街坊鄰居倒是沒什麼影響,輕易不會麻煩別人的。
不像秦淮茹,被拒絕幾次了,還能厚著臉皮找你幫忙。
從吃相上來看,也比秦淮茹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雖然和秦淮茹一樣用特俗的手段綁住了一個拉套人。
但陶秀容對棒梗,那是真舍得下本,比秦淮茹十來年不讓傻柱踫要強太多太多。
而且進城一個月就能懷上了棒梗的孩子,這更是甩了秦淮茹十幾條街。
其實林禎對于陶秀容有好印象的原因,並非因為她比秦淮茹懂大理,有那麼一點良心。
而是她綁定的拉套人是棒梗,這點是真解氣。
當天棒梗領著陶秀容和仨孩子回來的時候,林禎就挺好奇的。
能綁住自私透頂的白眼狼棒梗,那她的本領就比秦淮茹高多了。
秦淮茹也就能綁住傻柱。
上班多少年沒搞定的郭大撇子,還差點被郭大撇子給欺負了。
忽悠個許大茂,也差點被許大茂佔便宜,最後人家又不理她。
而陶秀容比秦淮茹還能維護自己的正面形象。
在旁人看來,她跟棒梗真是恩愛夫妻,在家里更是個好兒媳。
只是不知道今天上門來,是不是為了賈家的什麼事。
「林叔,沒打擾到您吧,我有點事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見。」
「不打擾,你進屋來吧,有什麼事直接說。」
「嗯!」
邊上的林梁立即把電視的聲音調的小一些。
陶秀容一進林禎的屋,瞬間感到是進了另一個世界,跟賈家的勾心斗角完全不一樣。
林禎和婁曉娥坐在正中間的紅木椅子上,跟古畫里的太師誥命一樣。
而且那紅木椅子看起來紅亮厚實,想說評書提過的紅檀木。
邊上坐著大兒子林國和大兒媳劉媛媛。
雖然和棒梗都是發小,但氣質一個是在天上的,一個是在泥里的。
另一邊坐著二兒子林家,一副把人心里話都讀出來的眼神。
另外還有三兒子林棟和四兒子林梁,俱是一表人才,讓人相形見絀。
小龍和飛彪在中院屋里看書呢,小鳳在後院跟著劉玉華住。
雖然屋里少了三個孩子,但這氣勢已經讓陶秀容感到出不來氣。
更不要說屋里的家電陳設了。
陶秀容本來就已經被賈家的城里生活給震驚了,這次見到林禎的家後,更是大開眼界,覺得這不是自己該踏進的屋。
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有危機感,越能感受到強者的氣息。
陶秀容本來準備了一大堆的話,結果一進林禎的家門,看了屋里的幾人後,頓時感到喉嚨發干。
尤其是在林禎面前,感覺頭上有一座高山,壓得她抬不起頭。
「呃……我,呃,這……」
平日里能言善辯,城府深沉的陶秀容,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被林禎家的氣勢給鎮住了。
婁曉娥笑道︰「沒事秀容,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我,我……」
林禎見狀,不禁微微搖頭。
知道這是陶秀容從小在山區長大,很少見過大世面,又因為危機感強,性格謹慎,才導致被自己一家子的氣場給鎮住了。
看著真有些可笑的慌。
「要是不方便說的話,我跟你到院里說吧。」
「嗯,謝謝林叔諒解!」
跟著林禎出了屋,來到前院天井後,陶秀容看了看頭頂的星空,這才松了一口氣。
心想這比第一次見婆婆還要緊張呢。
林叔家這麼厲害,女乃女乃和婆婆怎麼和他過不去呢?
糊涂了嗎?
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說吧小陶,什麼事?」
「哦!是這樣的林叔,我弟弟今天進城了。」
「我听說了,你直接說重點吧。」
「嗯,本來打算跟著我傻爸和賈梗上班呢,結果傻爸的工作沒了,賈梗也沒活了,但是听說您的大酒樓今天還招著人呢,我想讓弟弟去您的大酒樓上班,他有力氣能吃苦,我特地來問一下您的意見,看有沒有能用到他的地方。」
林禎想都沒想就準備拒絕。
但話到嘴邊,心中突然一動。
她既然跟秦淮茹不一樣,自己又何必找直來直去的張口就拒絕呢?
既然這麼懂禮貌的來問了,也該給她留一點面子,婉拒就行了。
「嗯,原來是這事啊,那明天直接讓你弟弟去酒樓應聘就行了,我以前就跟你傻爸說過,不用來找我,直接去就行,只要你玉華姨或者前廳和後廚能看上他,他就能直接上班。」
陶秀容不知道這是拒絕的話,也不知道公爹傻柱曾經幫忙問過。
喜道︰「真的?謝謝林叔!」
「當然是真的,我沒必要非針對某個人,去問問你傻爸就知道了。」
「謝謝林叔,那個,您要不要先看看我弟弟長什麼樣?」
「不用了,他既然住前院,早晚都能看到。」
林禎轉身就走,陶秀容急忙道︰「他就在穿堂門後面等著您傳喚呢。」
「哦?這樣啊,那你讓他過來吧。」
陶秀容大喜,急忙跑過去把弟弟陶衛兵叫了過來。
陶衛兵恭恭敬敬道︰「林叔好!」
林禎一看,心想好家伙,這特麼是山熊轉世吧?
家里好吃的都給他吃了吧?
大災年沒餓死他,竟然還長這麼壯。
再借著燈光仔細一看,兩只手上沒有繭子,說明長這麼大都沒出過什麼力,慣大的沒錯了。
林禎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吃飯吧,明天去酒樓試試吧。」
「嗯!謝謝林叔!」
陶衛兵也道︰「謝謝林叔!」
姐弟倆走後,林禎正準備回去,剛好何大清從院里出來,他這是準備去胡同口呢。
「何叔,出門啊?」
「嗯,去公廁,剛才秀容領著那大高個是干什麼呢?」
林禎笑道︰「陶秀容要給弟弟謀出路呢。」
何大清微一沉思,問道︰「那您準備用他嗎?」
「嗐!這大高個手上連個繭子都沒有,不像個干活的人,我不想用他。」
何大清想了想道︰「您能幫我個忙嗎?我舍著老臉求您一下。」
「呀,何叔您干嘛這麼客氣,您直接說就行。」
何大清道︰「我早年雖然給傻柱弄了個好成分,還每個月往家里寄錢,但我終歸還是跟著你白姨跑到了保城,傻柱長成了一個大渾種,我有很大的責任,說到底,還是我的過失。」
林禎道︰「形勢所迫,您也是不得已,您走的時候,傻柱已經十幾歲了,性格都已經成型,之所以變成這樣,那都怪易中海教的了。」
何大清嘆氣道︰「確實,但不管怎麼說,我這個當爹的還是欠他一些,我想再最後彌補他一下,以後他就是落到沿街要飯的地步,我也不管他了。」
林禎笑道︰「你既然都回院了,肯定不會看著他沿街要飯的,您說吧,您想怎麼彌補他?該不會是讓他進八萃樓上班吧?」
何大清搖頭道︰「當然不是,他不配,我是看到了秀容的弟弟才有這個想法的。」
「您說,我听听。」
「棒梗的這個小舅子以後肯定要跟著傻柱干活的,他既然都來投奔賈家了,肯定又是個吸血的,傻柱給秦淮茹拉套就行了,不能再替棒梗拉,可他是個渾種,根本看不透這些,我想先替他遛遛這個姓陶的大高個。」
林禎感慨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您這麼替傻柱著想,他還和您對著干。」
「唉……誰讓他是個渾種呢,怪我早年把他丟下了,這是最後一次幫他拔刺鋪路,以後我老了在病床上受他的孝敬,也心安理得一些。」
林禎道︰「那行,既然何叔您都這麼說了,我明天給玉華打個招呼,就用他了,至于讓他去哪干活,您看著辦吧。」
何大清道︰「後廚缺個卸貨的,這大高個要是不能出苦力,他就白長這麼壯了。」
林禎笑道︰「那行,就這麼說了,他這膘頭一個人應該能頂三個人。」
何大清道︰「我就是要好好的遛遛他,把他訓老實了,他怎樣坑棒梗我不管,至少我活著就不能讓他坑傻柱。」
…………
賈家屋里。
陶秀容迫不及待的分享著弟弟能進八萃樓上班的事。
「林叔說了,讓他明天去應聘,只要後院的玉華姨和前院的解成嬸能看上,他就能去上班,對了,後廚他也能去呢!」
陶秀容喜得合不攏嘴,陶衛兵也得意洋洋。
賈張氏的嘴快撇到了耳朵門子,冷冷道︰「你干脆讓他去應聘當經理吧,說不定就行了呢!」
陶衛兵趕緊擺手道︰「那我估計不夠資格。」
「哼!還知道啊?我以為是個啥都不懂的人呢!」小當搖頭冷笑道。
陶衛兵傻傻的看著小當,笑道︰「我懂規矩,還听話呢!」
「哼!爸,媽!我明天開始住到校務處的宿舍去!」
傻柱好奇道︰「為什麼呀?不是收住宿費嗎?那你晚上還回來嗎?」
小當道︰「不回來了,我就是不想和某個人坐到一個桌子上吃飯!」
陶秀容抿了抿嘴沒吭聲。
棒梗不耐煩道︰「好了好了,秀容,你別想的那麼美,八萃樓不會要衛兵的,城里多少沒工作的想去都去不了呢,他能去?這是你第一次去求林叔,他不好意思直接拒絕你,拐著彎說話而已!」
陶秀容疑惑道︰「不是吧?我看林叔人挺好的啊!」
槐花冷笑道︰「等他真讓你弟弟去上班後再說吧,好人可不是看說話就能判斷的。」
傻柱嘆氣道︰「秀容啊,不是泄你的勁,你林叔這麼說,那就是拒絕的,一開始我也去幫你弟弟問過,他一樣是這樣回答的,你想想,八萃樓的高工資誰不想去呢?多少下鄉回來沒工作的都排隊呢,衛兵有什麼優勢跟人家比?」
「這?不會吧,我……」
傻柱道︰「你林叔只是沒有直接拒絕,讓玉華、于莉和馬華間接拒絕而已。」
陶秀容的笑容還真被說沒了,「原來是這樣啊?天吶,我……」
秦淮茹淡淡道︰「別提這個了,吃飯吧,看來你也沒有面子,實在給你弟弟找不到活的話,他還真的回去一段時間,畢竟在城里干點什麼都花錢,不比農村。」
正說話間,何大清在外面敲了敲門。
「都吃著呢?我來傳達個事。」
「呀,爸,您吃了沒?進來坐吧!」秦淮茹急忙去找凳子。
何大清擺了擺手,「不用忙,我早就吃過了,就說一句話,說完就走。」
「嗯,您說。」
「這大高個叫什麼名字?」
「陶衛兵,爺爺,這就是我弟弟,衛兵,快叫爺爺。」
陶衛兵急忙站起來道︰「爺爺好。」
「嗯,你林叔讓我問問你,後廚卸貨,搬些米面糧油,肉和菜的活,你能干嗎?能吃苦嗎?」
「我……」
「能!爺爺,我弟弟能!」
「那行,明天早上6點到八萃樓,不要耽誤了卸貨,以後你的活歸我安排,跟著我得能吃苦,你能嗎?」
「我……我能!」
「行,就這樣說吧,你們接著吃,我回去。」
何大清走後,賈家屋里沉默了幾秒。
突然見就各自議論了起來。
傻柱首先不樂意道︰「怎麼回事這個?我想去八萃樓上班,直接被林禎連踢帶踹的打回來了,這,這就齊活了啊?」
秦淮茹皺眉道︰「這還看不出來?是你爸留的!」
「嘿!這老頭子就是跟我對著干呢!就是看不上我,咋不給我說說好話呢?」
賈張氏生氣道︰「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姓林的也有當好人的時候?八成沒憋好屁!」
小當心里像吃了顆酸杏,「唉……我不想說話!」
槐花躍躍欲試道︰「我是不是也能去應聘呢?我這模樣當個接待應該不錯吧?」
小當撇嘴道︰「你就別做夢了!」
秦淮茹陷入了沉思,一時半會想不通何大清為什麼要幫賈家。
反觀陶秀容,那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我就說了,林叔是個好人,真沒錯!」
賈張氏和秦淮茹一听,全都皺起了眉頭,用手捂住了心窩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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