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上的姜凝在看到突然闖入的元大光後,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後的代雙。
代雙見狀提醒道︰「小姐,是否是家主那邊的意思?」
「有沒有收到暮掌櫃的消息?」
一旁的溫華聞言接過話道︰「回小姐的話,並沒有手刀暮掌櫃的傳信。依我看應該不是家主的意思,而且暮掌櫃和荀老做事不會如此馬虎。這個元大光呀」
溫酒雖然沒見過元大光幾次,但門派對這個渾不吝漢子的傳言可不少,所以溫酒對他的印象很深。溫華說完後,溫酒緩緩道︰「凝姐姐,元大光方才不是說是奉了他師父的命令嗎?」
溫華哼了一聲︰「他師父?我認識元大光這麼久怎麼不知道他還有個師父。不知道又是在哪瞎編胡謅的說辭,當下這麼多人在場還會少了他一個元大光?」
姜凝雖然也不知道元大光的動機,但看他方才言辭不像作假,因此她緩緩道︰「溫長老不用著急,元大光平日里雖然渾渾噩噩沒個正形,但他跟隨暮掌櫃和荀老這麼久,也不是個急功近利的人,且看他如何應對吧。如今沈況有傷在身,有元大光拖住片刻也能給他留些喘息的時間。」
事已至此,溫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只能嘆道︰「罷了罷了,當下也只能先這樣了。沈小子已經做的足夠多了,小姐我們何時出手?」
「再等等,元稹此行的最終目的不在沈況身上,我們若是貿然出手反而給了他動手的理由。等他耐不住要對其余人出手的時候我們在一鼓作氣,到時候既名正言順,也不怕元稹借此起勢。」
溫華點了點頭,元稹等人為了此次康竹城的截殺可謂費盡心思,他們不自覺間已經陷入了被動。
若是樓外樓真的全力出手,何至于如此麻煩。無非是為了那個名正言順的名號,樓外樓是如此,元稹他們亦是如此。畢竟是做給天下人看的事,普通人覺得無關緊要的事放在天下大事上就會變得極有分量。
「小姐,幾位皇子那邊我們要不要給個提醒?」
姜凝搖頭道︰「暫時不用,三皇子那邊有父親在不用擔心,其余幾人他們自求多福便是,生死與我們無關。」
在看到貿然出現的元大光後,周遭質問的聲音也漸漸浮現。
「來者何人,此等場面是你這吾民無信的家伙可以亂闖的?」
元大光在與沈況簡單解釋了緣由後便扛著長刀擋在了沈況前面,元大光環顧四周,笑容玩味。
他听著此起彼伏的質疑聲高聲道︰「吵什麼,吵什麼。我都在這看半天了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要你多此一舉來替我解釋,兄弟幾個事兒管的挺寬吶!」
元大光說完,有人立刻譏諷道︰「既然你這廝知道如今是什麼情況還敢擅闖,莫非是藐視我等?藐視朝廷?諸位大人和幾位殿下如今就在這里,你干擾朝廷剿殺欽犯死罪一條,不知這等罪責兄台能否承擔得起。」
元大光聞言扛著大刀笑道︰「呦呦呦,閣下可莫要把這麼大的屎盆子扣我頭上,臭不說還騷得慌。今日之事,既關乎朝廷也關乎于江湖。
沈況是我的骨肉同胞,手足兄弟。昔日我們斬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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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喝黃酒,對著關二爺的銅像發過血誓,今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我兄弟陷于危難之際,我這做兄長的豈能不站出來。諸位,在下孤家寡人一個,無門無派,今日出面救人只關乎我一人且生死自負。」
元大光說的豪氣萬丈。
混跡江湖的兄弟義字當頭,更何況是在如今這等必死之局,此刻仍敢出面說明他已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因此有不少人都被元大光的這番話說動了,只不過更多的人並不願見到元大光這個意外出現。
元大光說完,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宋宛在看到元大光出面後倒沒什麼意外,她居高臨下朝著嘈雜的人群大聲道︰「元大光,你是樓外樓的人。」
宋宛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卻激起千層浪。
在听到宋宛的話後人群中立刻譏諷道︰「我就說你這家伙這時候怎麼還敢出面,原來是樓外樓的人,這小子的幫手。樓外樓仗著家大業大罔顧規矩也不稀奇,我等敢怒不敢言而已。」
此人說完,又有人接著道︰「話說得倒是催人淚下,我等差點就要被你這廝騙過去了。」
「哈哈哈,兄弟們莫要被此獠誆騙了。元大光是吧,名字我等記下了。」
「兄弟們,不要再給沈況喘息的機會了,拖得越久變故越大。」
如此言語,聲聲不息。
元大光已經打定主意不離開,所以他在听著周遭愈發嘈雜的聲響後,有些不耐煩的挖了挖耳朵。
樓閣上,元稹看著元大光緩緩道︰「彭先生,可看得出此人是何境界?」
彭昱聞言答道︰「是個底子極好的歸元境大圓滿,而且他的刀法很是不俗。」
元稹笑道︰「彭先生都說他的刀法不俗,那看來是很厲害了。」
彭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元稹又道︰「蘭舟以為此舉可算壞了規矩?」
晏蘭舟聞言看了看長街上那個渾不吝的漢子,他不願多生變故所以直言道︰「既是捉對廝殺,此舉已經逾越了規矩。」
晏蘭舟說完,元稹不在意的笑了笑︰「我那幾個好弟弟如今看戲看得正舒服,既如此不妨讓他們多看會兒,嵇先生那里就再等等。」
晏蘭舟道︰「那唐公主那邊?」
「唐慕那邊可以動手了,暫時不要太聲張。此外再增派兩千城防軍,給我圍死康竹城。」
晏蘭舟聞言欲言又止,元稹看穿了他的意思于是解釋道︰「既然更大逆不道的事都要做,那麼再增派兩千兵馬的事又算得上什麼?蘭舟你無須擔心,此事回京後我會親自向父王解釋。沈況幫凶極多,此舉是為保萬無一失不得已而為之。」
听到元稹的解釋後,晏蘭舟神色才好轉過來緩緩道︰「殿下英明。」
不管朝臣、陛下信不信,只要是在「便宜行事」四字之內,那邊不算壞了規矩。
元稹笑道︰「哈哈哈,小打小鬧而已。只要唐慕那邊得手蘭舟你就可以派嵇先生出面了,同樣的戲份看多了也就沒意思了。」
在晏蘭舟離開二樓前,他站在窗前對著街上大聲喊道︰「大殿下有令,元大光此人義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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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勇氣可嘉,特此準許其為沈況護衛一程。不過沈況一方多處一人,那麼接下來我們這邊也將會由兩人一起出手,如此便是在規矩之內了。」
對于前面的那幾句場面話,元大光自然沒當真。
什麼義薄雲天,什麼勇氣可嘉,顯然這種情況對方也早有預料,而且接下來要出面的人一定不容小覷。
房頂上,楊潛在听到晏蘭舟的話後愈發篤定了心中的想法。
「師父,這是不是又在拖延時間啊。」也反應過來的吳辭笙問道。
楊潛點了點頭︰「看來截殺沈況真的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難道還有比這小子的身上的秘密價值更大的東西?」
楊潛看了看圍在元稹身邊的幾大勢力,又注意了分散在其余各處的幾家勢力。他視線一一掃過,門閥、大派、皇室,應有盡有。
皇室,楊潛口中重復呢喃了一句,但終是無所得。
「怎麼了師父?」吳辭笙問道。
楊潛淡淡道︰「沒什麼,只是為師越來越覺得這場有預謀的截殺對象從來就不是那沈況。」
吳辭笙聞言疑問道︰「那會是針對誰的呢?」
楊潛道︰「可能就是場下這些人中的其中之一吧,真真假假,為師也看不真切。」
理不清師父話里意思的吳辭笙索性不再去想,她看向新出現在街上的漢子問道︰「師父,那人能行嗎?」
楊潛笑道︰「為師境界雖不高但眼光在,那漢子給我的感覺比沈況只高不低,且猶有勝之。」
晏蘭舟發話代表的自然是大皇子元稹的意思,所以之後眾人雖然不理解但也再無異議。
宋宛看著再一次安靜下來的長街以及在開始自行療傷的沈況緩緩道︰「看來元稹要出手了。嚴前輩通知其余人,盡快鎖定穿插在人群中的草原人,另外城防軍那邊也要盯著,必要時讓我們的人亮出監天司的身份,全權接管。」
「他們要是不服從調遣怎麼辦?」
宋宛淡淡道︰「那就先斬後奏,我們有這個權力。」
如此這般的小動作,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比比皆是,明里暗里的各種操作目的其實都只有一個。
至于到底誰是螳螂誰是蟬,誰是黃雀誰在後,誰又知道呢!
長街上,元大光看著逐漸安靜下來的人群這也才開口道︰「既然大人們都發話說可以兩個一起上,你們有哪個不服想揍我的可以盡管來。」
欠揍的元大光說著欠揍的話,在他幾次煽風點火後,人群中終于有人站不住了。
有人高聲罵道︰「他娘的,老子最看不慣你這樣囂張的家伙,以為我們不夠格是吧,今日就讓你這廝見識見識我們兄弟的厲害。」
「哼,哥,與他廢話做什麼,動手。」
出最大的風頭,挨最狠的揍,兩人意氣風發的站出來,鼻青臉腫的被丟回去,好在元大光沒有對他們下殺手,只是重傷了他們。
有人挨了揍,依舊有人不服。
只不過如此好幾撥下來,他們都沒能傷到扛刀漢子半點。而他們則都無一例外,鼻青臉腫的被丟了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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