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大汗淋灕，幾乎上氣不喘下氣，終于沖進人民醫院，一把抓住護士。
「我媳婦呢？！」
赤紅的雙眼里，血絲密布，眼神卻全是恐懼。
嚇得護士大氣不敢喘，旁邊的石橋橋一邊抹淚一邊哽咽，說︰「朱姐還在搶救室……」
她身上也有血，看起來狼狽極了，而走廊盡頭的搶救室，紅燈在亮著。
程越沖了過去。
「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呆在里頭？她會害怕的！」
「程越，你冷靜點！」
林彥狠狠拽住了他，這才發現，程越在發抖。
從來冷靜，好像天塌下來都面部改色的男人竟然在發抖。
他甚至懷疑，如果下一秒醫生從搶救室出來，告訴他結果是個噩耗，他會毫不猶豫去追隨她。
越是這樣，林彥就越需要他冷靜。
「有醫生在，茯苓不會有事，反倒是你出了什麼岔子，不是讓茯苓擔心嗎？」
程越渾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干了，無力地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兩只手緊緊攥在一起，用力到青筋暴起，才勉強壓下那股顫抖。
再看林彥一身的血，猩紅刺目。
是朱茯苓的血。
被撞飛出去好幾米遠，還流這麼多血，得傷成什麼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林彥不自覺看向搶救室的方向。
燈還在亮著，像朱茯苓滿身血時那樣紅。
那一幕，林彥這輩子都忘不了。
「你媽來佳人時裝找茯苓，說了一些不該說的，你爸來拉她走，說今天就要她一起回南方，她不肯，在馬路上就拉扯起來，然後有一輛桑塔納橫沖直撞過來。」
說到這兒，林彥緩了好幾秒，實在是不敢回憶當時的細節。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只有茯苓離得最近，她沖上去把人推開了，但是自己來不及跑開，就……」
他說著說著就哽咽了，狠狠模了一把眼楮，才繼續說︰「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那輛桑塔納掉頭就跑了，但是沒有人顧得上去追。」
人的兩條腿也追不上四個輪子的小車，想追也追不上。
何況那種情況下，大家只想著把朱茯苓救回來，哪里顧得上那麼多？
「當時那麼多人在，車牌號都記著，人肯定跑不了，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茯苓救回來，你也別太擔心，這兒有最好的醫生，茯苓一定不會有事。」
這話不知道是安慰程越，還是安慰他自己。
人是他親手抱來醫院的，昏迷不醒的，又流了那麼多血，要是有個萬一……
程越死死盯著搶救室的燈，整個人繃得很緊。
「凶手找到之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一字一頓，殺氣騰騰。
林彥頓時汗毛倒豎。
他毫不懷疑，要是朱茯苓有個差池，程越會親手宰了那個開車的司機！
其實不只是程越，林彥自己也動過殺人的念頭，因為他是親眼看到朱茯苓在他眼前被撞飛，然後那輛桑塔納只停頓了兩三秒，就迅速掉頭，逃之夭夭。
不管是蓄意謀害，還是不小心撞到人，都應該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