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英雄

張若素含笑看著衛淵。

前往北印度,並且拿出雙人票。

公費出行!

可以報銷!

這樣的話,這小子肯定明白意思,就,你明白我意思對吧?

老天師心里的算盤打得 里啪啦地響,自己現在離不開龍虎山,而衛淵的戰力眾所周知,頭鐵?頭鐵這個個性在自家地盤上是debuff,放別人那邊兒就叫做是絕世正面buff。

游戲里面搶自家打野的紅BUFF的隊友是屑。

但是去把對面的野怪全挑了的隊友,那特麼叫神。

覺醒吧,潛藏在你里面的頭鐵之力,以龍虎山天師的名義,衛淵,封印解除,出去可勁兒造吧!

老道士心底里咕噥著。

當然他還有更深層次的,更個人化的目標。

實在是心髒受不住了。

出去一趟把千秋兵家四聖,武廟十哲排行第一位給刨了出來,白起那可是在唐朝武廟時候,姜太公左側第一位的十哲,你現在能把他挖出來,你在神州再呆一會兒會弄出什麼人來,我都不敢想.JPG

我就不相信。

把你扔到國外,同樣的古代神系里,你還能翻出什麼波濤來。

也好讓老道士我的心髒稍微放松下。

當然,張若素自然知道自己和衛淵的關系相當好,對方肯定也知道自己心底里的小九九,不過嘛,之後還有公款吃喝和回來報銷兩大絕殺,他就不相信這家伙能忍得住,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子的財緣相當得差。

又不屑于靠著修為撈錢。

總而言之。

強大但是貧窮。

不過,作為彼此都很熟悉的朋友,老道士當然知道兩人之間肯定還得有一番討價還價,一番扯皮,才會最終決定下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畢竟這也算是一種消遣。

可是沒有想到,衛淵上上下下打量了下他。

博物館主的眼底神色,毫無疑問看出了潛台詞。

但是,但是他居然沒有順勢地拉扯!

衛館主眼底浮現出一種憐憫的情緒,點了點頭,感慨著道︰

「是有事情要做是吧。」

「放心,老張,我會去的。」

張若素微笑凝滯。

「嗯?!!」

這出什麼問題了?

等下,不對……

嗯,不要慌,沒準這小子在故作姿態。

每逢大事有靜氣,我要穩住。

老人嘴角抽了抽,眼前這個突然變得詭異地好說話甚至于帶著幾分憐憫的衛淵,讓他眉心都在突突突狂跳,總覺得心底里突然開始慌,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衛館主拍了拍他肩膀,感慨道︰

「不就是出差嘛,放心,有什麼事情交給我,你放心。」

「公款吃喝什麼的也沒必要,不過你可以放在我身上,你自己買點酒啊,給游戲里充點錢什麼的,實在不行,你想要喝什麼酒,我這一次出去肯定給你弄回來,就算是古印度天竺國的美酒都想辦法給你搞回來。」

小道士阿玄怔住,道︰「衛館主,師兄他不能喝酒的。」

博物館主和藹可親︰「沒事兒。」

「想喝就喝吧。」

「不礙事的。」

張若素︰「?!!」

不對。

有問題!

問題很大,這個得慌一下。

衛淵看了看懵逼的老道士,視線余光看過了姿態優雅,美好溫柔,至少現在還是美好溫柔的天女魃,心中感慨,又看了看旁邊的小道士和鳳祀羽,嘴角不自覺浮現一抹微笑,看得兩個小家伙茫然,不知所措,連鳳祀羽吃東西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鳳祀羽縮了縮脖子,梗著脖子道︰

「衛館主,我網課作業做了的……」

雖然是阿玄做的。

衛館主微笑,道︰「沒事兒,你們吃你們的。」

他噙著微笑看著鳳祀羽和阿玄。

看著後者眉心的火焰痕跡。

在神代之中的神靈都知道,每當太子長琴彈奏起那一把鳳來琴的時候,無論四海八荒,多麼遙遠,那一只鳳鳥一定會來,不錯,不錯,甚是不錯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心里琢磨著,要不要直接把民政局搬過來吧?

直接移山填海神通扛著過來。

或者直接用一頓飯請一位山神幫忙。

放心,工本費博物館掏了。

唔,鳳祀羽的那個身份證能領證麼?

難怪祝融連沉睡都會回應鳳祀羽的祈求,呵……東海之壑羽民國。

鳳鴻氏。

怪不得。

有意思,有意思。

因為得知了某些隱秘,心境低沉的衛淵也難得有了一絲稍微顯得輕松的色調,當然,最終這微笑讓兩個小家伙不知所措,以及讓老道士頭皮發麻。

他知道自己好像要倒霉了。

但是完全不知道倒霉在哪里。

衛淵自己則是拍了拍老道士的肩膀,愉快地下山了。

涂山氏祖訓,長姐言傳身教——

這樣讓對方心里七上八下心中忐忑,其實也是愉悅的一招啊。

就拿這個當做外出出差跑腿的酬勞了。

至于雌雄龍虎劍,衛淵打算從北印度回來再給老道士,畢竟老人剛剛說,貌似是有什麼神靈復蘇了,手頭還是得有幾件順手的兵器比較好,嗯,兵器這東西,越多越好。

不過,什麼大唐時期顯靈的,持劍羅摩?

那什麼東西?

不認識。

不了解。

沒見過。

衛淵沉思,自己當年大唐的時候也在古印度啊,怎麼沒見過這玩意兒,不過不管了,到時候見面了就行……他獨自一人御風回到泉市的範圍,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暗了下來。

白起因為身份的問題,需要一定手續,暫且留在了龍虎山。

一路上獨處,先前強行提起的精神便又逐漸消沉下去。

其實老道士一見面就看到了衛淵本身的情緒比較低沉。

這也正常。

得知了那樣巨大的壓力,並不可能視若無睹。

衛淵只是人,而並非一個沒有情緒波動的機器,既然是人,就會覺得恐懼,覺得茫然,覺得無力,會受傷,會痛,會懼怕,會死亡,但是也會因之而奮起,因此而上前。

衛淵揉了揉眉心,思緒清晰冷靜,到了現在。

能夠做的只有兩個方向,第一是增強自己的實力,增強隊友的實力,以及整體性拉高現代人族神州應對災難的能力,第二點,嘗試將古代的英雄們喚醒,如同白起,如同始皇帝。

第一點,後面的整體提升神州能力,需要慢慢來。

這個根本無法一蹴而就。

但是至少,最高級別破壞性的人族兵器,能夠對四凶這樣的神靈造成一定傷害了,雖然對方打開神話概念,這種核武器造成的沖擊還會進一步被削減,但是這樣的實力也足以對大部分尋常妖獸,對普通的小神給予毀滅性沖擊了。

尤其擅長中低層次,大範圍妖獸的剿滅。

找個妖獸窩往里頭一扔,好,可以看蘑菇了。

比起拔劍殺都來得快。

不過這也有限制。

必須要溫度抵達,或者說接近太陽溫度級別的兵器才有效果。

而這就直接將大部分的常規武器廢了。

畢竟核心溫度是和爆炸當量相關的。

而且這玩意兒對于執掌火焰之類的神靈估計沒用。

這些混蛋免疫火焰,神靈之軀又能及時分散規避沖擊。

你總不能打算用核聚變核裂變來轟擊代表著大日的金烏對吧。

火都烤不熟畢方鳥。

對此禹王點了個贊。

另一點麻煩就是人族在人間,而且缺乏高機動能力。

而這幫神靈本身並不在意人間,他們所在的山海直接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包括大荒,他們可以跨越空間出現在人間進行破壞,但是人族的反向追蹤和攻擊能力極弱于這些神。

不過,禹也把共工埋在了人間東海。

還有個蚩尤之軀能制衡共工。

來這兒就得遵守人間規矩,要不然大家一塊兒玩完。

這爭取出了寶貴的時間。

除此之外,衛淵自己現在也急需要提升實力,之前和重交手勝了一招,是因為蚩尤氣息,他總不能天天去薅蚩尤羊毛,總得有自己的實力,嗯,一方面開發出人間界昆侖山的神話概念,另外一方面。

衛淵自己的本體也需要有神話概念的戰斗能力。

要麼就自己走老路子,將劍術推升到巔峰,鑄造神兵。

要麼可以學習一下夸霖那樣。

找個現成的神話概念,然後鑄造成神兵。

這樣的實力必然在那三種神話概念里面要更弱,屬于那種投機取巧質量不行的類型,但是至少有,至于該怎麼搞出神話概念,衛淵腦海里浮現出的第一個方法,就是找個四凶宰了。

比如說如果能穩住氣運金柱,可以把窮奇的神話概念取回來。

或者說,嗯……

昆侖山饕餮,神話概念,現點現殺?

昆侖出品,童叟無欺。

在昆侖山餓得都要啃石頭的饕餮狠狠地打了個哆嗦,狐疑地抬起頭。

然後繼續低下頭啃石頭。

…………

最後衛淵沉思許久,才發現自己飛過了頭,只好重新調轉方向才回到老街附近,按下神通,像是個普通人一樣走在道路上,冬天,也不知道是因為山海裂隙的影響,還是說靈氣回升了,寒潮也變得生猛起來,居然下起了雪,衛淵一個人走在這下雪的道路上。

在天上御風,他是獨自走過千古的修士。

走在地上,他是紅塵萬丈里的一個人。

衛淵把雙手插在兜里,听著來來往往的一個個人低語,說今天的工作,說今天的生活,或者笑著或者煩惱著,或者說這樣的煩惱也是人間的一種組成,衛淵呵出一口白氣,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層霧。

歡迎來到真實,衛淵。

姬軒轅的話語在耳畔響起,衛淵走在街道上。

心里想著該要如何提升自己,如何強化神州整體的安危。

至于姬軒轅所說的話,或者說,他沒有說出口的半句話,衛淵听懂了——是時候輪到你了,這當然沒有任何需要遲疑的地方,衛淵毫不遲疑地會選擇前進,他應該要盡其所能地保護著這些人。

即便是需要對抗整個大荒。

即便對手是曾經令軒轅孤寂,令大羿隕落,令舜帝被圍殺的強敵。

即便對手是盤古原典,是天帝帝俊,是四海八荒諸神。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如同南山之竹所制的箭矢,筆直地洞穿亂世。

燈光下,青年掃了掃衣服上的雪,低語著︰

「當仁不讓,何所懼也,對嗎,夫子……」

衛淵已經想好了之後去北印度的目標。

如果說找不到神話概念,也只能嘗試推進技藝了。

如同大羿一樣的技藝之巔峰,比如說……

衛淵腦海中浮現出河圖洛書所展現出的某個未來的可能性,持拿三千里昆侖為劍,如果說,按照燭九陰所說的來看,這絕對是神話概念級別的能力,而人族要鑄造神兵,前提是道的極致或者說技藝的巔峰。

絕無絲毫的,取巧的可能性。

只有無可比擬的巔峰,技近乎道,這四個字連一絲的僥幸都不存在。

那麼,那個未來是再度失去了一切後,心境重新恢復抵達劍客之巔的自己,終于攀升到了神話概念,並且借此機會,以昆侖神主的力量鑄造了神兵,將神話概念固化的未來麼?

衛淵心底浮現出一種蕭瑟孤寂之感。

強敵,困境,抉擇,自我一齊地用上心來,還有那昆侖劍主的未來不斷迫近的壓迫和可能。

仿佛這冬日的雪都變得冰冷蕭瑟起來,只是當他推開門的時候,卻微微怔住,看到了暖色的燈光,看到桌子上是盛放在盤子里面的菜色,有風旋轉著把菜托舉起來。

穿著毛茸茸睡衣的少女盤腿坐在沙發上。

手里握著一本書,似乎是困得打盹,頭一點一點的,背後的高馬尾也晃了晃,只是這樣了,垂下的手指還一晃一晃,維持住了法術,維持住了菜色的溫度。

一路上思考著對策,思考著面對強壓下的選擇的衛淵,不知怎麼的,心中突然有什麼東西化開了似的,那種冰冷沉靜的現實有種被沖散的感覺,他放輕腳步,走到那邊,看著天女打瞌睡的樣子,突而嘆了口氣。

剛剛心底曾浮現的,技之巔峰,昆侖為劍的蕭瑟且孤獨的畫面碎裂。

只要眼前的少女還在,自己就不可能淪落到那樣的局面啊……

衛淵低語著。

他坐下來,看著少女困倦的模樣。

…………

「館主還沒回來嗎?要不然玨姑娘你先回去?」

「我在這里等著就行了。」

伴隨著幾乎沒有的腳步聲音,隱居博物館二樓的畫師想起來下面的天女,晃晃悠悠飛下來,而後一下愣住,溫暖的燈光下面,一身黑衣,頭發被雪水打濕的博物館主盤坐在地上,安靜看著靠著沙發小睡的天女。

斬妖除魔誅殺神靈的劍放在旁邊。

青年面容側臉安靜,噙著一絲微笑。

注意到了畫師的出現,博物館主伸出一根手指抵著嘴唇。

「噓……」

畫師眼楮瞪大,捂住嘴重重點頭。

一步步退了回去。

這一次沒有去錄像還是什麼的,不知道怎麼的,看到這一幕居然覺得自己都被觸動了。

心中低語。

加油啊……館主。

………………

翻看著一些典籍,思考西王母會在哪里的天女最近累了很久,不知不覺睡著了,迷迷糊糊睜開眼楮的時候,看到衛淵盤腿坐在旁邊,愣了下︰「淵你回來了?」

「嗯。」

「我給你準備了飯,我猜你走的那麼著急,大概來不及吃。」

「嗯。」

天女晃了下頭,似乎是睡得頭痛了。

博物館主看著少女,不知道想起什麼似的笑起來,他輕聲道︰

「玨,你真像是英雄啊……」

少女似乎覺得有些好笑,道︰

「你在說什麼啊,淵。」

「英雄,那不是能夠恰到好處地出現,然後拯救其他人的人嗎?」

「我看過書的。」

「你才像是英雄吧?你救了很多人啊,比如夸霖好像也是你救的,還有那位始皇帝,還有許許多多其他人,在這個時代也一樣啊,你擊敗四凶,還有很多次……」

青年看著少女很有興趣地數著什麼,心中不知為何地放松下來,眼底安靜。

你難道沒有發現麼……

上古之死。

秦末霸王穿心之傷。

三國失去一切後的孤獨寂寥。

還有和山君決死時候的力竭昏迷。

你總是會恰到好處地出現啊。

從古至今。

我或許一直在拯救別人。

可只有你是在拯救我……

少女搖搖晃晃,馬尾搖搖晃晃。

衛淵安靜看著少女,吐出一口氣,忽然笑起來︰「果然啊。」

他道︰「人果然是會愛上拯救自己的英雄的……」

「玨。」

PS︰今日第三更…………四千八百字。

我就不該說有第三更,抽煙的手微微顫抖,麻了,寫的麻了。

好的,再度回歸咸魚模式——盡管被禁足在家但是完全不想要再多碼字的某閻,捧茶,喝茶,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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