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凶殺案

作者︰賣報小郎君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早起的許七安剛來到後廳,就听見許鈴音吵吵嚷嚷的聲音。

她光潔白女敕的小臉上,冒了一顆紅艷艷的痘痘,按一下就很疼。

嬸嬸騙她說,這是臉蛋長了蟲子,蟲子在吃她的肉,明天她就毀容了,將來也嫁不出去。

許鈴音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嫁出去,但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可愛的小孩,將來會和母親、姐姐一樣漂亮,成為優秀的搗蛋鬼。

听母親這麼說,她傷心的泫然欲泣。

所以說嬸嬸也是蔫兒壞的人,連自己的幼女都騙,還洋洋得意,在邊上嘲笑。

「大哥」許鈴音搖著小,跑到大哥面前,一個急剎,側著臉,短短的指頭點著自己的臉頰,癟著嘴︰「我要毀容啦。」

「你這不是毀容,」許七安模了模她的腦瓜︰「你這是美的冒泡。」

「什麼是美的冒泡?」

「就是將來肯定比你娘和姐姐漂亮。」

許鈴音相信了,很開心,早飯吃了三碗粥

到了打更人衙門,負責日巡的許七安、宋廷風和朱廣孝三人結伴在大街上溜達。

「你這口刀不錯。」宋廷風察覺到許七安掛在後腰的佩刀,樣式變了。

許七安單手按刀,拇指一挑,讓黑金刀出鞘三寸,又迅速回鞘,笑容得意︰

「司天監送的。」

他沒說是監正送的,說了也沒人信,萬一信了,傳揚出去,還會惹來覬覦者的目光。

「法器?」宋廷風和朱廣孝眼楮一亮。

許七安搖頭,不是法器,沒有銘刻陣法,唯一的特點就是硬。

這點倒是與許七安很吻合。

內城街道寬廣,四通八達,許七安買了許多小食,分給兩位同僚,邊吃邊走。

日巡有日巡的好處,除了打更人之外,還有巡城的御刀衛、府衙的捕快等。

這讓打更人的工作壓力減弱許多,可以有時間模魚,走累了,進茶館喝茶听書,也可以勾欄听曲。

走著走著,許七安腳下踩到了硬疙瘩,他目視前方,幾乎沒有停頓,彎腰撿起。

動作過于自然流暢,表情過于平靜,以致于宋廷風和朱廣孝以為他只是做了「模褲管」、「拍靴子」之類平平無奇的動作。

沒有發現這位新同僚剛才見了三錢銀子。

許七安捏著銀子,提議道︰「勾欄听曲,如何?」

宋廷風和朱廣孝遲疑了一下︰「好。」

三人輕車熟路的進了勾欄,來到二樓的雅間,桌子擺在欄桿邊,客人可以一邊喝茶吃酒,一邊俯瞰大堂舞台的節目。

舞台上正進行著一場雜劇。

「後天是陛下祭祖的日子,你們應該有過幾次經驗了吧。」許七安打開話題,順帶向兩位同僚求取經驗。

「我們只要守著桑泊邊緣就行了,祭祖大典在桑泊舉行,這個你知道吧。」宋廷風嚼著花生米,啜了一口小酒。

許七安點點頭,桑泊是皇城外的小湖,恰好在京城五衛軍營的拱衛之中。

打更人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維護秩序,保護皇室宗親的安全。

祭祀流程有太常寺和禮部負責,外圍的巡邏有御刀衛、金吾衛等皇城禁軍。

看完一場雜劇,宋廷風嫌無聊,喊來老鴇,俄頃,打扮花枝招展的一群姑娘就進來了。

笑吟吟的站成一排,朝三位貴客拋媚眼。

許七安三人身上的打更人制服,還是非常唬人的。

許七安因為昨天金庫已經被浮香竊空,並不打算踫女人,練氣境的武者不需要禁欲,但也要節制,不能放縱。

「待會兒你們辦事的時候,可以試著讓姑娘喊你爸爸。」許七安低聲說。

宋廷風和朱廣孝難以置信的盯著他,仿佛在說︰你是禽獸?

挑了兩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後,兩人沒出雅間,而是進了里屋,勾欄這種地方,當然不會純粹听曲,大多時候,是一邊听曲,一邊完成了生命的傳遞。

所以,通常雅間內自備里屋。

老鴇和沒選中的姑娘退走,許七安一邊看新節目,一邊听著耳邊細細碎碎的聲音。

不多時,宋廷風小聲說︰「叫爸爸。」

听到這里,許七安欣慰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為同僚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另一邊沒有說話的聲音,廣孝同學真是個埋頭苦干的踏實人啊

臨近中午,三人離開勾欄,因為一肚子的糕點茶水小食和酒,午飯索性就不吃了。

「今天玩的還挺盡興。」宋廷風眯著眼,心滿意足。

「這算什麼,下回我教你玩俄羅斯轉盤。」許七安撇嘴。

「俄羅斯轉盤?」宋廷風一臉陌生,但不妨礙他的興趣︰「好玩嗎?」

「我也沒試過。」許七安聳聳肩。畢竟這游戲有錢人才玩得起。

宋廷風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那你與我說啥。」

許七安無奈道︰「因為我還沒有學會很好的管理時間。」

邊走邊聊,忽然看見前方一隊穿公服的府衙捕快,快馬加鞭的趕來。

為首的是個女子,身材高挑,五官秀麗,眉毛比一般女子濃,英氣勃勃。

呂青一眼就看到了三人,畢竟打更人的差服又帥又惹眼,當即勒住馬韁,在馬匹高高揚起前蹄的長嘶中,聲音清越︰「許公子,又見面了兩位別來無恙。」

喊他許公子,到我們就是「兩位」,合著我和廣孝只是倆沒有名字的小角兒宋廷風臉上笑吟吟,雙眼眯成一條縫,招呼道︰

「多日不見,呂捕頭愈發英姿颯爽。」

呂青抿嘴一笑,隨後想起正事,開門見山道︰「三水街發生了一起命案,也在你們巡查的範圍內,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去吧。」

有命案宋廷風臉色一肅︰「行,呂捕頭先去,我們後面跟來。」

許七安和同僚趕到三水街,在一處宅院門口看到了府衙捕快栓在路邊的馬。

進入大門,穿過院子,看見幾個府衙快手在問話,家中女眷們紅著眼圈,哭哭啼啼的。

呂青在屋內,不在院中。

許七安審視著容貌姣好的女主人,道︰「死者是你丈夫?」

女主人瞅見打更人的差服,溫順的點頭,一邊用手帕抹眼淚。

許七安在她玲瓏浮凸的身段上掃了一眼,沉聲道︰「把你兒子喊出來。」

女主人不懂這位銅鑼的想法,遣僕人去了,幾分鐘後,僕人領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出來。

「還有嗎?」許七安問。

「只有一位獨子。」女主人把孩子攬在懷里。

是我想多了!許七安放心的點點頭,越過眾人,與兩位同僚進了屋子。

這是一間書房,死者就趴在書案上,干涸的鮮血凝固、覆蓋半個桌面,出血量很大。

僅是看一眼,許七安就估測出對方被割破了喉嚨。

呂青帶著兩名府衙的快手,在檢查書房的角落、門窗和房梁。

許七安問道︰「有沒有什麼發現?」

呂青搖了搖頭︰「各處完好,沒有被撬動的痕跡,也沒有翻窗的腳印,房梁上同樣沒有。」

許七安道︰「熟人做的。」

這麼快得出結論?

知道許七安是高手,眾人沒有反駁,看著他,等待解釋。

「門窗完好,房梁沒有腳印,基本排除是闖入書房行凶。」許七安繞著死者走了一圈︰

「死者坐姿端正,從趴桌的角度來看,是一瞬間死亡,沒有掙扎。這說明死者與凶手是認識的,不但認識,還是讓他非常敬畏或害怕的人。」

「何出此言?」呂青虛心求教。

「死者應該不是讀書人吧。」許七安問。

呂青不明白他這麼一問的意思,回答道︰「金吾衛小旗官。」

許七安點點頭︰「正常人,在家里書房坐著,應該是放松的,愜意的。不應該是這麼端正的,一絲不苟的坐姿。除非面對的人讓他不得不恭敬對待。

「另外,死因乍一看是割喉,但我猜真正死因是這里」許七安抓起死者的頭發,把那張慘白的臉抬起頭。

屋里眾人看見死者額頭有淺淺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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