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人證物證,一應俱全

作者︰氪金改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當南勝站出來道出左宗河的名字時,朝堂群臣包括武皇在內,都以為他要借內衛之事來逼宮。

可萬萬沒想到,南勝最終卻玩了一手峰回路轉。

直接把內衛的帽子,扣在了即將成為儲君的大皇子腦門上。

這一手,可謂妙到了極點。

不但解決了武皇的困境,免得他自斷一臂, 並贏得武皇的好印象。

同時,南勝還能不費吹灰之力的除掉大皇子,除去了最大的威脅。

站在南勝的角度來講,這絕對是一石二鳥之計。

而站在武皇的角度,解決困境,保下內衛的代價, 便是犧牲大皇子這個兒子。

平心而論,武皇非但不感到憤怒,反而有些開心。

因為他的子嗣太多了, 少幾個沒關系,他需要的是……一個合格的,延續武朝的君王。

之前有左重明做模板,武皇總覺得這些兒子是廢物,現在南勝的表現,卻讓他十分欣慰。

驀地,他又聯想到一件事。

所有的皇子里,貌似只有三皇子南勝,跟朝堂官僚的牽扯沒有那麼緊密。

畢竟自古文武不對眼,南勝的經歷多和軍方有關,自然也就得不到文官的青睞。

念及至此,武皇心里有了計較。

收斂起心里的想法,他忽然抬起頭,虎目怒視著大皇子︰「南栩,給朕站出來。」

「父,父皇……」

大皇子冷不丁的被吼一嗓子, 著實是一腦子霧水, 滿臉寫著懵逼︰「父皇喚兒臣是……」

武皇皺眉喝道︰「這里是朝會,商議國本大事之所,你身為朕的嫡長子,連公私都不分?」

「???」

大皇子懵逼了,學士閣的人也懵了,魏濤等朝臣更是懵逼。

這他麼的到底怎麼個情況?怎麼武皇忽然就變臉了?怎麼調轉槍口對準大皇子了?

驀地。

魏濤心髒一震,下意識看向隊列中的左重明。

不知怎麼回事,他隱隱感覺到,此事跟左重明月兌不了干系。

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左重明恰巧抬頭,視線與之踫觸。

四目相對。

魏濤狀若無事的轉過頭,余光掃過昂首挺胸,面露得色的南勝,悄然掩去眼底的疑惑。

對方的反應很正常,起碼他看不出破綻。

或許,真的是自己多慮了吧。

左重明好不容易淡化存在感,消弭了四伏的危機,不太可能會主動摻和, 給自己找麻煩……吧?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這麼捋下來確實合理。

可關鍵問題是,左重明正常嗎?

每每想起這貨做的事,魏濤就有種頭疼的感覺。

他總覺得,想揣摩透左重明,起碼得減壽十年。

……

殿內朝臣心思各異,武皇的訓斥卻絲毫沒停。

他越說越氣,到最後氣的一拍桌子,嘩的一聲將信件掃了出去︰「你到現在還在裝模作樣?」

「證據都黑紙白字的寫在這上面,再裝下去有什麼意義?你真以為你能瞞天過海嗎?」

嘩啦……。

信紙漫天飛舞,飄灑到眾人面前。

雖然大家不敢撿,但趁機瞄幾眼還是可以的。

不看不打緊,一看內容……差點把他們嚇尿。

好家伙,竟然是大皇子南栩跟內衛的聯絡信?

咋個情況?

大家更加懵逼了。

內衛怎麼忽然又跟大皇子有牽扯了呢?內衛不是武皇創立的嗎?

「父……」

大皇子南栩看到信上內容,眼楮頓時瞪得溜圓,嘶聲道︰「父皇,這……這是污蔑。」

「污蔑?」

武皇怒極反笑︰「這里不止有密信,還有留影石,你要不要再看看,幫你回憶一番?」

「我……」南栩嘴唇顫抖,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南勝痛心道︰「大哥,我從小視你為榜樣,以你為目標,可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

南栩憤然抬頭,血絲密布的眸子仿若惡鬼,怨毒的盯著他︰「南勝,你陷害我!!」

「陷害?」

南勝義憤填膺︰「你創立的內衛組織,假借父皇的名義,多年來辦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兒?還用我一一說明?」

「遠的不說,單就不久之前,你指使左宗河投靠七弟,引誘七弟殺害丞相之子,又暗害冠軍侯……」

南栩怒聲反駁︰「荒唐,荒謬,我從未做過這些,我更不知道什麼內衛。」

南勝冷笑著說道︰「我前兩天查到,七弟被關押之後,曾去見過他一次?」

南栩瞳孔微微收縮,咬牙切齒的道︰「是又如何?我只想……」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南勝繼續道︰「你想什麼?你想從七弟嘴里得到左宗河的下落,殺人滅口吧!」

「我沒有。」南栩當即否認。

南勝嗤笑︰「我見到左宗河的時候,他已經身受重傷,他身上的傷……是你的人打的吧?」

南栩臉色越加難看,看他的眼神充滿怨毒︰「不是,不可能,子虛烏有!」

谷騍

學士閣的朝臣見狀,輕咳一聲想出來緩和場面。

他們預料錯了。

本以為是南勝對武皇發難,沒想到南勝虛晃一招,真正的目的是栽贓大皇子,這讓學士閣猝不及防。

當下最關鍵的是,不能讓局勢繼續惡化下去。

他們需要拖延時間,爭取緩和的空間,容他們想出應對之策。

然而,就在這時……。

南勝忽然上前半步,擲地有聲的道︰「我有人證。」

此言一出,學士閣的人心里一震,不由止住了步子。

說實話,單憑這些留影石也好,密信也罷,都不是什麼關鍵。

只要給他們時間,總有翻盤的機會。

但如果南勝有人證的話,這事兒就麻煩了。

卻見南勝繼續說道︰「我的人證就是……內衛前統領陳星祖,他現在被關押在鎮撫司詔獄中。」

「那是什麼地方,大家都清楚,誰也見不到他,更不知道外界之事,如果是他指認大哥你,你可還有話說?」

南栩眼中有迷茫浮現,嘴上卻依舊否認︰「我根本不認識他,他……等等,我記得他是個什麼將軍,不久前被父皇下詔革職……」

南勝譏諷︰「還不是你做的好事?陳星祖不願刺殺冠軍侯,你便故意讓他犯錯,從而讓父皇將他革職,打入大牢。

「如此一來,哪怕將來內衛暴露,父皇處置陳星祖的事,倒會成為佐證。」

「所有人都會認為內衛是父皇創立,而你這個真正的幕後黑手,卻能月兌開關系,不沾絲毫麻煩。」

南栩忍無可忍,憤然暴喝︰「放屁,全是你一派胡言……」

「混賬!」

武皇對他怒目而視︰「來人,把陳星祖從牢里帶過來,今天朕就讓你心服口服。」

「父皇,我……」

南栩觸及他冷漠的眼神,心髒驟然絞痛,腦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知怎得,他忽然覺得心里一涼,滿腔的怒火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一點火星都沒剩下。

「你比我們唯一強的地方,就是嫡長子的身份。」

「沒有了我這個標靶,你就是他們下一個敵人。」

「就連真相都可以造,捏造幾個把柄又有何難?」

「你連這種事都不知道,竟然還想著坐上那個位置?」

「給你一句忠告,小心……父皇。」

南宇昔日說過的話,再一次的從腦海深處飄出。

直到這一刻,南栩才徹底明白這話里所蘊含的深意,可惜他明白的有點晚。

棄子嗎?

南栩默默的站在殿內,他已經听不到任何聲音了,只看到父皇的嘴巴不斷開合,目光漠然。

早朝之前,他還滿懷自信,以為儲君之位已經十拿九穩……。

可是現在,他卻只想笑。

老七南宇說的不錯,他確實太天真了,比起其他兄弟來講,他唯一的長處就是嫡長子的身份。

「父皇。」

南栩表情木然,聲音沙啞的道︰「別說了,兒臣認罪,一切都是兒臣的錯,望父皇賜死……」

說話間,他偏頭看向南勝,心里默念︰「七弟是第一個,我是第二個,你會是下一個嗎?」

「殿下,使不得啊。」

「啟稟聖上,此事還有諸多不詳之處,尚需細察。」

「望聖上網開一面,容臣等再做詳查。」

學士閣陣營的臣子再也忍不住,爭先站出來為大皇子求情。

學士閣已經足夠謹慎了,他們直到確認武皇真要立大皇子為儲時,才旗幟鮮明的站隊。

可誰他麼的能夠想到,本該是立儲的朝會,竟然變成了批斗大會。

眼見就要成為儲君的大皇子,非但被扣上了‘內衛之主’的帽子,甚至還替七皇子分擔了不少罪責。

說實話,他們現在很後悔。

如果早知如此,他們定然不會站隊,更不會支持大皇子啊。

可老話說得好,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們已經做出了選擇,而如今能做的,只有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無論如何,他們絕不容許大皇子出事,起碼要保住命,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啊。

「呵,呵呵……」

武皇看著這群學士閣的臣子,氣的笑出了聲︰「這孽畜做了這麼多事,到現在還不思悔改,你們竟然還給他求情?」

劉學士懇求︰「聖上,此事尚……」

武皇不容置疑的擺手道︰「來人,將他帶下去,交予鎮撫司審理。」

學士哀嚎︰「聖上,大皇子乃是皇室宗親,地位尊崇,怎能交予鎮撫司?這不合乎禮法。」

武皇冷笑︰「本來朕想交給你們,但你們罔顧律法,明顯偏頗的舉動,卻讓朕不得不這麼做。」

「我……」

學士閣的人面面相覷,均從彼此臉上看到了苦澀二字。

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這邊求情的舉動,反倒讓武皇有了更合理的借口……。

好家伙,這下完蛋了。

鎮撫司是啥地方,但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

連那些凶威赫赫的大妖大魔,到了鎮撫司手里都乖的跟狗一樣,更別提沒吃過苦的大皇子了。

只要南栩被丟進詔獄,鎮撫司想讓他說啥,他就得說啥。

這,這還翻個屁的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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