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這樣，組裝的進度一日千里，幾乎沒有任何間隔。
三炮作為女子的御用代表，什麼東西都給弄得特別細致，一改往日的懶散和邋遢。
「這個不會有事吧？」
記錄著每一台車的出場編號和質量檢驗，鄭昌勇給季東青一根煙。
「沒事的，我們這邊報備的是農用車，國家在農用車這邊的規定還是比較寬的！而且現在農村的小四輪什麼的是可以搞運輸的，國家有文件規定！我們改的這些車就是農用車和工程車之間，主要還是運送原料和農產品，不上高速，不上大型的省道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在學校的時候看過一些報導，里面寫的很詳盡，現在我們國家的工程機械發展嚴重的落後于生產建設需要！尤其各大院所研究的東西月兌產太明顯了，根本不知道廣大的農村地區真正需要的是什麼設備和車輛！」
「這一部分空白非常大，在國外很多個人的小型工廠是允許自己改裝車輛的，用以填補這部分空白，我們國家從法律和市場來說都存在空白，我們做這些就是對這部分空白的填充，廣大農村的現狀管理者心知肚明，這件事有力于農村建設的！」
「不信你看，他們到正規的汽車廠買車的話需要排隊幾個月，然後買一台車的價格能夠買我們這種四不像五台！更重要的是他們買的那種車輕卡吧，載重量不夠，前四後八屈才！你跟大廠訂車？開玩笑，為了你然後另外建立一條線或者車型？任何一家工廠都不會的！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滿足這部分的需求，國家是默許的！」
面對鄭昌勇的疑問，季東青回答的很坦然。
修車這麼久了，季東青自然知道市場的需求和法律的邊界。
前些年季東青在表哥那邊就是給工程隊做這種四不像，用來運送渣土。
現在更多的農村地區用這種四不像運送土石方給工程隊，運力強，喝油少，這才是中國廣大農民最需要的車輛。
每一台車季東青在剎車系統和傳動系統上做了嚴格的檢查，絕對不允許有一點的誤差。
「嗯，你心中有數就好，我看看找人問問能不能在其他地方拓展一下，這種車我看挺好，這幾年國家大力發展農村公路網建設，賣的應該特別快，這兩天這套東西我弄完然後就出差，盡量多賣出去點，不能讓錢卡住咱們脖子！」
最近的訂單都是季東青拿回來的，鄭昌勇感到了某種危機，季東青並未多想，更多的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側重管理。
但對方執意如此，季東青並不堅持，反正都是一起攪馬勺的。
三炮的姘頭幾乎天天在修配廠這邊等著，款子天天往里面打。
沙場那邊的挖溝機已經上線了，一天兩千塊的保底工資，女子和季東青一樣肩頭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好在是人多，終于二十幾天加班加點，車子全部交付，女子年前只下了這麼多訂單，並說明年還會有訂單，季東青並沒怎麼在意。
這年頭變化太快了，季東青不敢奢望太多。
「這幾天大伙都累，老板破格給你們放三天假，都去玩！」
「好啊……」
「我要打傳奇，打到通關！」
「我要干出來屠龍刀，麻痹的一把干到底！」
「我們充會員，干！」
季東青每個人給了一百塊錢獎勵去消費，小孩們清一色的去砍傳奇，少數玩《魔獸爭霸》，也有玩暗黑的。
三炮依舊是換了行頭，看著季東青不注意偷了兩盒煙，拽吧拽吧找妹子去了，季東青這才知道三炮掛的不光開沙場的那個娘們。
「你小子注意點，別整出事？」
「放心，技術你是大拿，在女人這，三炮哥絕對是扛把子，今晚上腿不軟不回來！」
「早晚特麼死到女人肚皮上！」
笑罵兩句，季東青開始和鄭昌勇，付圈進行閉門會議。
只要不是技術上的事情，季東青全部交給了付圈和鄭昌勇，簡單對了一下，季東青繼續看書，今年年考研不容有失。
作為一個執拗的人，季東青一直有一個夢想，在工業大學里面真正的上幾年課，把焊接這些東西學透徹。
尤其哈爾濱工業大學進入每一個樓棟里面醒目的標志︰嚴守國家機密！作為工大人那是一種驕傲和自信。
季東青以前的幾個徒弟現在成了香餑餑，尤其小胡。
十幾歲和這幫來學修車的少年歲數差不多，下班之後這幫孩子就跑到附近的網吧玩游戲，《傳奇世界》都砍瘋了。
季東青也沒管，反正都不上學了，消遣一下放松，防止干架。
事實證明，只要孩子聚集基本上就距離干架不遠了。
「季老師……」
「嗯？誰啊，出啥事了，小孩喊叫嗓子都破音了！」
季東青從辦公室里露出腦袋，一個來學習的小男生尥蹶子往回跑，季東青知道出事了。
「小胡他們被打了，在網吧那邊……」
「臥槽，小高叫人……嗯？」
季東青剛想說讓小高叫人干架，迎面一大群孩子跑過來，小胡被兩個人拉著，頭上流血，後面一幫染著各種顏色頭發的小男孩拿著東西追。
「臥槽，打仗還追到家來了，膽肥了你了，都到我身後來！」
窮的時候季東青老實，那是在壓抑本性，現在獨挑大梁了，季東青的脾氣也逐漸開始暴漲，尤其這階段修配廠不那麼缺錢了，季東青巴不得來點事。
「師傅……」
小高拖著長音往回跑，身後一幫小孩拎著棒球棍，眼楮里都是囂張。
「弄死他我扛著，麻痹！」
「站住！」
「當當！」
十八幫大錘砸在跟前的鐵板上，巨大的轟鳴聲讓所有人捂耳朵。
「臥槽，你麻痹要震死我了？你是他爹麼？連你一起揍！」
為首的王小飛拿著棒球棍往前走，身上牛仔服里鼓鼓囊囊顯然還有東西，身後一幫小青年站住身子，好幾個人開始點煙。
「我是他師傅，有什麼事跟我說，想打人就先過我這關！」
望著對方那五彩斑斕的腦袋，季東青暗自搖頭，心道現在的家長都是怎麼教育孩子的，想讓孩子腦袋上五華山，我直接給你埋到我家山上啊，栽下去弄不好明年還能長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