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咋整的？」
小胡的臉已經烤冒油了，老胡一陣心疼。
「沒事，我師父說了干電焊這都是必經階段，下次就好了，爹，你看這個大挖斗，這是我焊的，接下來這幾個挖斗也是我弄！這個頭是我割下來的，我師父焊的……」
望著老胡關心，小胡也不躲避了，拉著老爹指著挖斗各種炫耀，老胡同時很是欣慰，但是心里不是個滋味。
雖然說孩子交給師傅隨便折騰，可是還是心疼得要命。
「沒事，這孩子沒底，多學點沒關系，學電焊都這樣，一樣樣學，不受點傷就沒經過痛苦，只有知道了苦才會珍惜！」
給老胡一根煙，季東青笑呵呵的說道，兩人走到陰涼處。
「沒事季工，您有啥事就吩咐這孩子，將來有沒有出息就看您了！」
看一眼小胡，老胡心里各種痛。
「我跟你說件事，你別吱聲！你看到那個了，那叫小高，這孩子學得差不多了，我估計這一年半載就得回家單干，我讓小胡快點學去跟著他干，年輕人之間好交流，將來也是一個。」
「在原先的廠子里干，不說都有固定崗位，里面老人排擠他也夠孩子喝一壺的，師兄弟之間看重手把也看重人品，能吃苦耐勞很重要！」
壓低聲音季東青在老胡跟前說道，老胡眼楮一下瞪直了，看看那個小高，再看看自己兒子，回頭看看季東青。
「那敢情好，您隨便使喚，這孩子就交給您了，我放心！」
學生沒出徒工作給找好了，這叫什麼？真正對自己孩子好，老胡心里各種感情倒不出來，季東青也不多說。
小高跟著老胡去割料，這邊季東青接著帶著小胡開始忙活，各種工作都讓小胡嘗試了一下。
在大型工廠里，每個人都是定崗，在私人小企業或者小作坊，不多會幾樣東西將來根本活不下來。
盡管小胡有些不願意，在季東青的帶領下仍舊各種忙活。
等到老胡和小高回來，這邊已經開始做飯了，今天季東青帶了個戶外灶台，保溫箱帶來的肉和菜。
乙炔換到灶台上就開整，比外面便宜還衛生。
三炮和小林依舊是姍姍來遲，兩人望著季東青等人吃飯趕忙撿剩，就如同兩頭放出來晚了的小豬一樣。
「還是東青哥做的東西好吃，吃飽了舒坦！」
把最後一粒米弄進肚子，三炮發出由衷的感嘆，江北比道外那邊好玩，人都是外地的，三炮就是沒換衣服，不然肯定有所收獲。
即便如此，三炮還是帶著小林在周圍刷了一遍野，小林意猶未盡。
「明天別走，我們這邊有事忙活了！」
三炮刷碗，季東青跟對方囑咐，三炮趕忙答應。
即便是老李頭帶隊三炮也沒有現在的待遇，跟著季東青什麼都有，必須得听招呼。
當天晚上季東青並未回去，而是選擇在這邊住的，三炮樂瘋了。
「東青哥，借點錢！」
「你的錢呢？沒帶，回去多給你五十！」
「尼特娘的少花點，剛發完工工資，別全都瑟光了！」
「放心，我有數！」
季東青掏出二百塊錢，想了想又給了一百，三炮帶著小林尥蹶子跑！
這一夜，季東青和小工們睡得很安穩，小林和三炮玩的很瘋狂，第二天早晨兩人到是踩點回來的，一個個腿腳發軟。
「沒你倆飯！」
「啊？借點錢東青哥！」
「滾！」
顯然三炮是最後一個銅板都瑟光了，季東青上去就給三炮兩腳，三炮依舊是那個死皮賴臉的樣子，季東青給了十塊錢，兩人出去吃飯。
季東青這才意識到，小林也沒錢了。
吃過飯，季東青和小林一起把兩台沃爾沃開到斗山兩側，修好的大臂慢慢展開。鋼絲繩如同網兜一樣兜住配重和機身。
「拆！」
「嗡嗡！」
風炮開始轟鳴，特質工具發揮作用，不一會車身被拆下來，季東青開始檢查發動機，好半天搖搖頭，信道這台機器特麼要修虧了。
「這條管路整個得重新弄，弄不好這幾個泵都夠嗆了，把里面的油都放出來，找找看哪里磨損了，防止鐵渣滓進入了管路……」
帶著小高和小胡幾個人開始拆解泵組，各種閥這通清洗，三炮本來腰就不好，昨晚上過度勞累。
坐在那里洗工件一會就起不來，蹲著雙腿又沒勁。
彎著腰撅著？直接倒栽蔥，這一天季東青把三炮折騰毀了。
「臥槽，終于找到了，小林這個泵是不是換過？」
望著其中一個泵，季東青轉向小林，現在小林也正在打盹。
「啊？啊！對！我哥讓我買個泵我就給換上了！」
擦一下口水，小林大聲的說道，看看三炮！
季東青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孫子弄得什麼東西換上去，這個泵是假的，里面有鑄造時候的夾渣，現在好，整個管路都毀了。
季東青當即給林老板打電話，林老板望著里面糟爛的場景一個頭兩個大。
「得換新的？「
「全都得換，不然你這車沒勁，早過陣子就徹底廢了！！」
「大約得多少錢？」
「進口的估計的將近兩萬八，你要是想用我可以給你問問拆車件，也便宜不了，給你省五千塊錢吧！」
季東青想想自己在徐水市場那邊看的東西，招呼小高清理里面。
「那就用拆車件吧，把握麼？」
「把握！」
季東青找東西擦擦手，給徐水市場那邊打電話，老孫頭正在回家。
「這個泵我給你八千就行，昨天我剛自己弄了一個，發快遞？」
「好 ，一會把賬號發給我，盡量快我這邊著急，閥組給我弄一套多少錢？」
「再加一千五！」
「好！」
季東青跟老孫商量好付款和回款，直接讓林老板開始打款。
「小林……特麼人呢？」
這兩萬多塊錢花的憋屈，林老板得知機器壞損的原因，第一個就鎖定了自己弟弟，此時小林已經尿遁了，三炮也沒影了。
「家賊難防，臥槽！」
懊惱了好一陣子，季東青把這兩台機器鎖死，這邊開始修理另外兩台的其余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