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軍剛從國外回來。
封燊拿出來的玻璃技術，已經得到市場的驗證。
由此開發出來的民用玻璃，在市場上很有競爭力。雖然國內市場還在擴張之中，但侯軍同時也盯上了海外市場。
他這次去歐洲，主要就是為了收購一個中歐的玻璃制造公司。
這次歐洲之行，結果讓人滿意。
收購了一家德國的玻璃生產公司，這家公司佔著歐洲汽車玻璃15%以上的市場，另外，還佔據建築用玻璃的18%以上的市場份額。
將這家公司收入囊中，雖然讓公司在資金方面有點緊張，卻也讓他們的業務直接在歐洲站穩腳跟。
只是剛下飛機沒多久，一個電話讓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痛苦。
打電話給他的，算是一個朋友，而且屬于一個有能量的朋友——某位封疆大臣的公子。
這位朋友已經聯系他好幾次。目的，是想要拿到礦泉水。
也就是封燊農莊里那種礦泉。
在過去兩三年時間里，侯軍的‘靈韻’茶藝館，已經十二個一二線城市開設了分店。
不是他不想繼續擴張，只是因為那已經是極限了。
跟封燊定制茶葉，是‘靈韻’的拳頭產品之一，產量不可能太多——侯軍覺得封燊肯定還能做更多，只是封燊又不是專門做茶葉的，不願意做更多，侯軍也無可奈何。
封燊酒窖下的那個泉眼流出的礦泉水，是另外一個拳頭產品。
那個泉眼出水量雖然挺大。但畢竟只是一個泉。一根八公分直徑的大水管，每天能流出不足四百立方的流量，封燊還要截留三十多立方自用。
每天三百五十立方產量，要分配給十二個城市。
‘靈韻’的會員，不僅可以在靈韻用這種水泡茶，更可以限量購買回家吃用。
那些會員都是有錢人，一百五十塊錢一升的天價水，對他們而言，竟然根本沒感覺。
主要是經過兩三年的時間，漸漸有人發現了這種水對身體的好處。另外，不管是煮飯泡茶還是直接飲用，口感都很好。
最重要的是，長期喝這種水對調節身體機能有相當好處。
比如說喝著喝著，白頭發少了，皮膚好了，睡眠變好了，人似乎也變得年輕了些，甚至繁殖能力加強了……
客戶能自行發現了自家產品的好處，通常是意外之喜。只是對侯軍來說，這種意外之喜，也是一種煩惱。
想要這種水的人越來越多。有想要超出會員限制訂購，有人想要這種水的代理權。
這些人的人情，侯軍很想要。
只是奈何水就那麼多，他甚至已經讓各地的靈韻暫時不再接受新會員，也開始比較嚴格執行會員訂購水的限額。
都這樣了，他從哪里找水給他們？
他拒絕了，可就是有人不放棄。
要不是靈韻茶藝館拉攏了一批人，侯軍覺得自己也未必能扛得住那些壓力。
當然，有人不是施壓，而是糾纏。比如這位杜公子。
侯軍接到杜公子的電話邀約，說是要請吃飯，這已經是第三次。
這次，侯軍想了一下，就沒拒絕︰「杜公子盛情，卻之不恭，晚上七點見。」
到了市郊一處會所，杜公子的招待規格很高，而且也很周到……
果不其然的，杜公子提出希望侯軍能勻出一百立方的靈韻礦泉水。
礦泉水並沒有起名，但因為只在靈韻茶藝館才能喝到買到，外邊的人都稱之為靈韻礦泉水。
杜公子給出相當的誠意︰「我知道侯總那水是靈韻茶藝館鎮館之寶，我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有些強人所難。如果侯總能成全，我可以用合同保證，我不會與侯總產生競爭。」
不會競爭。是指水不會用來開茶藝館，也不會銷售？
侯軍並不是很理解，沉吟了一下，說︰「杜公子，其實在你之前，很多人都提出代理或者大量采購靈韻水的話題。但我都拒絕了。不是我想要獨吞，而是那水就一眼泉，出水量就那麼多……連靈韻茶藝館也沒辦法開更多的分店。
「如果水量充足，我也不可能有錢也不賺。本來我不應該不給杜公子面子，只是現在那些水堪堪夠靈韻的會員消耗，實在是沒有剩余。這個事實，我早跟杜公子你言……杜公子是不是對此有些什麼誤會？」
杜公子雖然有能量，卻也還沒大到，也不可能大到能搞倒靈韻茶藝館聚攏起來的利益集體。
既然明顯無法撼動，要面子的人，在他拒絕後，通常就會偃旗息鼓。
而這位杜公子卻三番四次想辦法說服他……侯軍覺得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讓對方覺得靈韻水很多，限量只是為了營銷。
其實他跟這位杜公子只有幾面之緣，說是朋友，也不過是朋友的朋友，四舍五入的朋友。平常只有聚會才有機會見到。
雖然侯軍不怕這種誤會，但少一個敵人就少一堵牆。這也是他這次應邀的原因。
杜公子笑呵呵說︰「並沒有什麼誤會。事實上，因為我對靈韻水比較感興趣。所以對它也有些了解。」
谷就是‘調查過底細’的清新月兌俗的說法。
「靈韻水在蘭溪仿古城附近，只一條小水管輸水，我相信確實沒有太大水量。」
事實上，杜公子確實找人調查過。也證實確實只有一條不到十公分外徑的水管引水到水廠。
算下來，一天確實也只有幾百立方米的水量。另外從水廠出來的貨車數量，也大概能證實這點。
既然這樣，那有是為什麼這麼糾纏？
「實不相瞞，侯總。我想要靈韻水，並不是直接用于商業，而是想用于培養一種非常重要的植物。
「這種植物的有效成分，對治療淋巴癌、肺癌、骨癌等癌癥，和多種重疾都有相當不錯的療效。如果用靈韻水培育，這種植物的有效成分含量，能提高50%到60%……
「至于是什麼植物，事關商業秘密，還請見諒。」
侯軍驚奇問︰「靈韻水雖然是不錯的礦泉水……會不會因為其它因素才導致那樣的提升？」
杜公子含笑搖頭︰「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其實在兩年前就成為了靈韻的會員，也是最早一批外購靈韻水的會員。其實我之前外購的水，都被用于實驗了。
「經過對比實驗，可以證實那樣的變化，主要是因為靈韻水。我們還嘗試過分析靈韻水的礦物質，並且自己調配過培養液，但是結果最多只能提高5%左右。效果只有靈韻水的十分之一……」
照這麼說，靈韻水還能‘點石成金’了。
又听杜公子說︰「我們這個項目，也算是國家扶持一個重點項目，一旦能成功的，也算是利國利民的項目。所以我不得不厚顏請侯軍成全……」
侯軍沉思。杜公子見狀，也閉上了嘴。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侯軍也在考慮了，這會要是再多言，難免會被認為是在施加壓力。
侯軍不是普通人，出身大家族子弟，現在又有自己的事業。而且因為靈韻茶藝館在身邊聚攏了一批人。這樣的人，不是他能給壓力的。那只會適得其反。
侯軍確實是在分析利弊。
要說利國利民的事，他也願意支持。只是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詞。
另外，靈韻水涉及很多人的利益。那絕對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再有就是杜公子要買水，價格又該如何算……
那些都要仔細考量。
侯軍抬起頭說︰「杜公子，這事需要跟其他合作方商量才能決定。不過，我剛才說的也是實話。我們的靈韻水，每天基本銷售一空，一百立方的量太大。」
「無論有多少，我都承侯總的情。」
「那好。今天感謝杜總盛情款待，改天我再回請，到時還望賞臉……」
…………
杜公子的請求，答應與否，侯軍沒辦法一言而決。
至少，封燊的意見很重要。
于是侯軍將歐洲行的工作收尾後，連夜來到蘭溪。
約了封燊去仿古城的茶藝館。
見到他之後，封燊就問︰「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是有急事？」
「也挺久沒過來了。趁著有空，就過來一趟。」
封燊笑了笑。趁著有空？
要是真有空也不用連夜過來了。有空的話，等白天才過來不香嗎？
算了，就當他是有空吧……
「喝茶！」侯軍倒了一杯茶，貌似不經意。「你家酒窖下的那個泉眼，出水量是真的沒辦法再提高了？」
嗯？
「怎麼？你頂不住壓力了？」
有人想要那些泉水的事，封燊也听說了。之前不是說可以不用擔心的嗎？
侯軍遲疑了一下，將杜公子的要求說了。
「他說的那個項目，我也找人問過。的確是有那麼一回事。」
封燊問︰「他是開醫藥公司的？」
「那倒不是，不過有一個研究團隊。」
封燊沉吟了一下，說︰「我試試看。看泉眼鑿大一些，能不能提高出水量。」
侯軍面上露出笑容︰「如果不用縮減我們雙方的用水量，那最好不過。」要是能增加就更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