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億，到底放誰手上。封燊跟蘭莛僵持不下。
僵持的結果，是封燊勝出。
因為錢，就在蘭莛卡里。只要封燊不願意拿出自己的銀行卡，錢就只能呆在她的卡里。
對這個結果，蘭莛又樂又氣。
樂的是封燊願意將那麼多錢放自己手上，那說明他是信任自己也是愛自己的。
氣的是，他竟然連錢都不要，四不四傻？
听她氣嘟嘟嘟囔著，封燊失笑說︰「我是傻，你不是更傻？錢都在手上了還往外推。」
蘭莛也噗嗤笑了，在他懷里鑽了鑽，想要更貼近一些︰「可是突然這麼多錢，我真的擔心自己會變成暴發戶……」
「你不會的。」他的老婆並不物質。要不然早就要這要那了……
「你說的輕巧。我卡里存款，從來沒超過五位數的。」她的錢都用來還債了。「現在突然多了十位數的存款，我真擔心會變成自己討厭的人。」
說起來，封燊的幾十萬，她還一分都沒還呢。
「之前你不是沒錢。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你沒開口，我也疏忽了。」
「我又說什麼了？我知道你資金緊張……我自己又不是沒錢。」一億是錢，一萬也是錢，只是一萬沒有一億多而已。「而且，在家里，我什麼都不用買，拿著錢也沒用處。」
她知道封燊之前每個月的收入，幾乎都投入仿古城等項目了︰「要不，零頭我留著，還給你十億？有三千多萬，我就覺得自己是超級富婆了。」
封燊抱緊了她繼續說︰「誰說沒用處？」只是手頭緊張，不願意去想買東西。「十億而已。我以後還會有很多個十億。給你的錢你放心花。花完了我再給。」
「才不要。我自己又不是沒錢……既然你現在不想要，那就暫時放我卡里。我吃利息……」
蘭莛一想，覺得這個想法可以有︰「我听說存款多的人，可以跟銀行談利息的，是這樣嗎？」
封燊笑著點頭︰「是可以談。」
「那等你有空了，我們就去華亭找他們談去。只要能談到2%以上，一個月就有將近兩百萬的利息，我就很夠用了……等你需要用錢了，你一定要跟我說。本金還是你的。」
「……」
看他不說話，她凶巴巴的扯著他衣領，聲音卻嗲嗲的︰「听到沒有？」
「遵命，老婆。」
喜提嫵媚白眼一枚︰「算你識相！」
那十億的歸屬，就這麼確定了下來。
蘭莛有些睏了︰「我們去睡覺吧。很晚了……」
……
于此同時，正連夜趕回華亭的谷毅，放慢了車速在跟侯軍通話。
「東西我已經拿到了。」谷毅笑著說。「這次他說我們幾個合作。」
侯軍問︰「我們幾個，都有誰？」
「我們三個，加上魏士進。如果魏士進同意入股，給他15%。封燊以一億入股30%……你什麼意思。」
侯軍沉吟了一會，問︰「到底是什麼玻璃？」
「就是封燊那輛雷火用的防彈玻璃。上次他那車不是被槍擊過，玻璃在不足五米的距離被手槍彈打中，連個刮痕都沒。」
「那麼好的東西……他既然想要自己做。干嘛不直接自己做，玻璃這東西也不算戰略物質。他也不用擔心什麼。」
谷毅笑著說︰「他沒時間管……我在短時間內也沒時間去做。你有興趣沒。如果沒有，封燊的意思是，就讓魏士進打理。」
「他倒是听關照魏士進的。」侯軍笑了一下。想了一會說。「等你回來再詳細說。」
「行，你先考慮一下。我覺得他拿出來的東西，應該不會夸大。」
「好像也是！」封燊拿出了什麼東西，侯軍還是略有耳聞的。「如果要投資，我們要投資多少？」
「按他的估計，想要快速投產，總投資可能需要十億左右。包括一個研究所，一個大型工廠。」
「也就是說，我們要出五億五千萬？」
「我只出兩億。其它的讓給你了。」
「……明天見面再說。」
放下了電話，侯軍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他在考慮谷毅提出來的投資動議。
不得不說，封燊給出來的東西，他還是覺得值得投資的。只不過，跟封燊進行技術層面的合作，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投資項目的可信度。
更要考慮合作之後引起的連鎖反應。
之前封燊都是直接或者間接跟上頭合作，現在封燊卻出了注意，想找人合作。而且還是讓他跟谷毅出頭。
他侯家，一向是很低調的。
如果跟封燊合作這一次，至少他個人是高調起來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既然是谷毅開口提出的動議，他跟封燊合作了玻璃廠，未必會有什麼不良影響。
再說了，他確實也想著自己能有一些事業。
侯家雖然有不小的家底，可他只是侯家的眾多子孫之一，而且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到最後能繼承到的家產未必能有多少。
如今侯軍也算是在事業上小有成就的，靈韻茶藝館也算是收益不錯的生意，能供他保證日後的生活質量不會下降。
還有時裝設計工作室，收入也非常高。錢肯定是不會少賺的。
但是，那只是表面風光，實際是上是比較邊緣化的生意。
現在似乎有一個可以讓他在主流事業上站穩腳跟的生意，只要跟封燊他們合作就行。
而且，這個生意，是由他來主導經營的。這似乎又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
次日中午，侯軍就將谷毅約了出來。
還是在靈韻。
谷毅來到地方，茶藝師將他領到侯軍專屬的包間。侯軍已經在里面等了。
侯軍朝茶藝師揮了一下手︰「我自己來就行，你去工作吧。」
「好的老板，那我就不打擾了。」
等茶藝師退出去後，侯軍才給他倒了一杯茶說︰「前天我才見過封燊。就在這里，說是跟你一起喝茶來著。不過我來的時候，你就已經走了。」
谷毅拿起小茶杯︰「他拿了一個東西給我。」
侯軍挑眉說︰「難怪。」他也听說谷毅跟兩個西裝男一起走的。「他那天還跟我提了一件事。想讓他表妹來這里上班。」
「是李萍還是景芸。」封燊的社會關系，谷毅還是很清楚的。
「是叫景芸的。就是他才相認不久的那門親戚。」
「那個女生應該還是不錯的。」谷毅點點頭。「不過你怎麼突然跟我提這個？」
「如果他想要給那個景芸安排工作，照道理說沒必要找上我。」
「大概是因為他的生意大多是在蘭溪那邊。」谷毅是想不到其他理由了。「又或者是覺得你這里適合。」
侯軍笑了笑，點頭說︰「他那天也是那麼跟我說的。只不過，听他的意思是，讓我多照顧一下那個景芸。你說，我該照顧到什麼程度比較恰當。」
谷毅笑著說︰「你在我面前也開始打機鋒了……」他頓了一下又說。「盡可能照顧就行。不過我想封燊也不會沒原則地讓你照顧人。有能力的話，多壓壓擔子，應該是沒問題的。」
「你在我面前也別用什麼官方言辭。」
侯軍訕笑了一下。他是想問谷毅，應該怎麼看待封燊。是合作中帶著提防，還是全面合作。
谷毅的意思，似乎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但那實際上就是什麼都沒說。
「他有什麼值得我們提防的？我們的合作不是挺愉快的嗎？」
合作得挺愉快的。也就是說，封燊拿出‘玻璃技術’自己做生意，並沒有讓上邊覺得有問題。
谷毅也明白侯軍的擔憂︰「玻璃再好也不是什麼戰略物資……」
言下之意，他就不說透了。但侯軍也挺明白了。
玻璃不是戰略物資，或者說玻璃某些原料屬于戰略物資，以後他們合作了玻璃項目，就算做得再大，也會受限于國家戰略物資的管控。
只要項目不是出了國外，像封燊拿出來的那個玻璃技術，不管是跟國字頭合作，還是跟私人合作，都在控制之中。
既然是這樣，侯軍對哪項技術的興趣就提升了三個檔次。
「那說那種玻璃，甚至能防御反器材狙擊槍？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假還不清楚。只要拿去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做出實物了？」
「暫時還沒有……不過他拿出來的東西，我覺得還是可信的。」
侯軍點了點頭。那也就是要先投資建廠了，再生產玻璃。
不然找別的機構生產，技術就得全部拿出來給別人。那技術就是泄露了。
他喝了一杯茶，說︰「那我按照你們之前說比例投資，不過資金我需要幾天才能周轉出來。」
「我們都不著急。而且魏士進未必能一下拿出那麼多錢了。他大概也需要時間。」
侯軍聞弦知雅意︰「等會我就跟他聯系。」技術是封燊拿出來的事，暫時還不適合太多人知道。
魏士進也不行。哪怕魏士進已經有所懷疑，但這次侯軍得將這個鍋給背上。
封燊還不知道侯軍都屈尊降貴的，願意幫自己背鍋了。
現在他已經對‘定制茶葉’這個任務有一點眉目了。
侯軍需要的茶，確實需要特定的茶葉。而且侯軍說的也對，只要種植的土壤種含有一樣的養分，在氣候上也相似的話，原料就會有。
封燊想到的就是先將原料給準備好，要是沒有合適的原料，其它說再多也白搭。
那麼怎麼才能弄到合適的材料？
在山谷里的茶園是沒機會了。哪怕是附近各處茶園也沒有機會。
因為想要再摘茶葉，至少還要再等大半年。到那個時候，任務期限早就過了。所以，原料的來源，只能是他那個釀酒空間。
時間速率快，茶葉也長得快，但是依然種不出所需的茶葉。但是可以改造。
封燊想到了給侯軍打電話。
這個時候，侯軍還在谷毅喝茶。
看到是他打來的，侯軍笑著說︰「是封燊打來的。」
谷毅笑了笑，拿了茶具就泡茶。
侯軍也沒避著，當著他的面就接了電話。
等封燊說完了，侯軍有些意外︰「你是說，想要拿到那個茶園的采的茶葉，從土壤礦物質和有機物的分析數據？」
他頓了一下，說︰「那麼多未物質，想要出結果，可能需要一定時間。」
封燊現在最不缺時間，但任務卻是最缺的︰「能不能多花點錢，多找幾家機構做。」
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侯軍也覺得封燊的建議，有助于節省時間，只不過他不明白封燊拿那些數據打算做什麼。
「你是想重新種那樣的茶樹？那不是得等好幾年？」
封燊扯淡說︰「我就是想了解茶葉中有那些物質，看可不可以利用物理或者化學的方式，將那些物質適當添加到茶葉當中。」
「直接添加，那應該不成吧……」生物代謝的中間產物也有可能是有益成分。
「好歹試一下。」
「行，其實你嫂子之前就做過報告。我再讓人去檢測一次。」
「最好能盡快！」封燊說。「如果這個方案可行，那就可以考慮直接改良土質，培養需要的茶樹。那需要時間。」
這個理由也是光明正大的。
侯軍也接受了這個理由︰「我明白了，會讓他們盡快的……」
等電話掛斷了，侯軍才笑著說︰「他倒是心寬……拿了東西出來。自己卻閑著去研究茶葉了。」
「什麼茶葉。」
「就是我這里給男人喝的X茶。之前的產地出產的，質量沒以前的好。之前看他做了不少好茶葉出來，就找他問問。沒想到他還真是上心了。」
「……其實他這樣也挺好。」谷毅一邊倒茶一邊淡然說。「我們非魚，安知魚之樂？」
侯軍拿起茶杯笑著說︰「那倒也是。像他現在這樣，在家里悠閑著日子。在家里陪陪老婆孩子，錢還滾滾而來。」
都這樣了，還拼什麼命？要真無聊了，有空就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至少，在侯軍眼里，封燊對制作茶葉，確實是比較喜歡的。
別的不說，只看封燊又是自己做又是教溪口村的村民。要不是真心喜歡，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閑情逸致去做茶葉。
谷毅對封燊現在的這種佛系生活，更放心一些。他不怕封燊安靜，就怕封燊那天突然又想自己鬧騰項目。
那就代表著封燊起了‘異心’。不再計劃跟上邊合作了。沒人願意看到這種情形出現。
維系好跟封封燊的關系，也是谷毅的任務之一。
根據從到現在為止，調查到的信息，都表明封燊對朋友親人是很看重的。
怎麼才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真誠。
谷毅想要成為封燊‘在意’的朋友，只有真誠兩個字。就像魏士進一樣。
只要能保持跟封燊維持一種值得‘交心’的朋友狀態，谷毅相信封燊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想到自己。
只要封燊有好東西能想到他，他就有機會拿到那些好東西。否則，他甚至不知道有那樣的東西，怎麼將東西弄來？
如果封燊知道谷毅和侯軍心里的想法，一定會打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