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之前，封燊就回到了出租屋。
畢竟，不能影響吳鵬與新同居的女朋友的和諧生活。
蘭莛等到他回來，卻發現他好像心不在焉︰「你要不要先洗個澡？熱水器燒著的。」
封燊摟著她坐下來，說︰「如果有一件事，成功了，會得到很多。但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很有可能花掉幾百萬，甚至是千萬。你會不會去做？」
蘭莛眨眨眼︰「幾百萬，是很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損失了當然心疼。不過要看是為了什麼。如果是很重要的事，就值得去做。」
她笑著說︰「而且，你那麼有本事。別人一輩子賺不到的錢，我相信你幾年就能賺得到。」
封燊摟著她不說話，腦子卻轉得飛快。
賭不賭，他心里其實早有定論。只是還沒決定賭多大。
三千斤是賭，三千萬斤也是賭。
當然，他賭不起三千萬斤。
他最多就是賭一百萬斤。那是他全服身家。
黃酒平均價是一斤十三塊錢左右。不過高價的，有幾百塊乃至幾千塊，便宜的可能就幾塊錢。
封燊是打算買一批中等水平的的，還沒包裝的那種黃酒。
那樣價格可以便宜一些。
但他也不可能全副身家都壓上去。
蘭莛看他似乎還在糾結，眉頭都皺了。
她伸手模上他眉頭，柔聲說︰「先去洗個澡吧。如果不是很急的事，休息一下，說不定能從另外一個角度考慮。到時候說不定就豁然開朗了。」
雖然這個事沒有任何其它角度可以切入，不過封燊還是听了她的建議，暫時先放下。
或許他還要听一下專業人士的意見。
…………
次日上午，蘭莛一整天都有課，早早就去學校。
封燊就給楚老頭打了電話。
得知他想要買黃酒，楚老頭就問他︰「你酒窖里那麼多還不夠你喝的？」一萬多斤酒，能喝到死了。
封燊笑著說︰「你釀那麼多酒，都你自己喝了？」
「我跟你能一樣？」
封燊嬉皮笑臉︰「我跟你老人家，就一樣一樣兒的。你忘了，我至少是你的記名弟子。」
楚老頭听這話就奇了怪了︰「你要釀黃酒？那米買就做什麼？
「你還能從人家的酒，品出人家是怎麼釀的不成？你以為你是天才品酒師？」
「你老人家就別問那麼多了。就說認不認識釀黃酒的吧。」
「認識倒是認識幾個。」楚老頭雖然不釀黃酒，但釀酒的也算是圈子。他也認識幾個專門釀黃酒的老師傅。「你要買什麼樣。」
「至少是中檔次的。三年以上陳釀的。不用包裝，直接連壇子買過來。價位在四十以下。」
听了他的要求，楚老頭的選擇倒是不少︰「我幫你打听一下。你要買多少？」
「三十萬斤到五十萬斤……」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楚老頭噴了︰「你要搞肉林酒池麼？你以為一個酒坊一年能釀多少？一個酒窖又能釀多少？」
除了大酒廠之外，那個酒坊能一批出幾十萬斤酒？
封燊笑著說︰「也不用非得同一批次的。只要能同檔次的就行。」
楚老頭拿他沒辦法，也知道他有錢︰「……我幫你問一下。」
「麻煩你老人家了。你想吃什麼，改天我給你做。」
「滾去吧你。我還差你那口吃的……下次帶點火腿來。」
封燊笑著說︰「好 ！」
事實證明楚老頭還是非常靠譜的。不到一個小時，封燊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那邊自稱姓陳，是某酒廠的經理，是楚老頭介紹的。
「听說封老板你要買三十萬黃酒？」
「只要質量能讓我滿意，價格又合適，最多我可以買五十萬斤。」
陳經理一听，這絕逼是個大生意︰「那不知道封老板方不方便面談……」
于是，封燊約了他在華亭面談。
對方在當天下午就到了。還帶來了樣品，有十幾樣。
看來這未必是酒廠的經理。倒像是個酒販子。
談過之後，他將樣品留下了，帶回去請楚老頭跟于老頭幫他品鑒。
兩老頭品過之後，他綜合兩老頭的點評，選中了他們都認為不錯的五種。
楚老頭認為價格也算合適，又說那姓陳的經理是他朋友的兒子，人還是可信的。
封燊就放心跟對方下單了。
「每種十萬斤？不用灌裝，直接用酒壇子。」陳老板在電話里，聲音都透出了興奮。
封燊給了他期望的答復︰「我希望能在半個月內全部送來。」
這麼大的生意，怎麼都不能跑掉了。
陳經理笑著說︰「沒問題！都是有現貨的。」
五十萬斤雖然很多，用酒壇子裝雖然一車子要浪費不少空間和運力，但其實也就幾十卡車的事。平均一天裝幾車絕對沒問題。
「那不知道封老板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將合同簽了？」
封燊想有空的時候就能有空。
他直接去了江浙簽了合同，給了三百來萬的定金……
然後他就急匆匆回家了。
幾十萬斤的黃酒，酒窖肯定放不下。他也沒打算放酒窖里。
他家地方大。現在就他一個人住，空房間多的是。
不過，那也是得‘釀’出合格的黃酒之後，才會放屋子里。
陳經理送來的那些，待遇肯定沒那麼高。
所以，他要趕回去搭一些棚子。就用木頭跟塑料薄膜。遮風擋雨兼保溫。
他當然也知道黃酒最好在地下發酵、窖藏。不過他沒時間搞那些東西，只能是將就了。
他這次買那麼多的黃酒，不是為了窖藏陳釀過後拿出來賣的。
他單純是為了積分。
只要任務完成了，盡可能多的拿到積分。這一批黃酒直接倒進水庫，他也不會心疼。
…………
封燊發現，系統突然乖覺了。
過去‘采購’刷出過糯米，但封燊沒有買多少，畢竟那東西並不是經常吃的。
而江浙一帶釀造黃酒，主要材料是糯米。
自從釀黃酒的任務發布之後，‘采購’突然連著好幾天刷出了糯米。
圓糯米、長糯米、香糯米、黑糯米。
而且，每一種的數量都突破了之前‘采購’刷出來的數量上限。
五十斤一包的，每一種都是一千包。
還有一種‘紅曲米’，那是釀黃酒用的酒曲。
不管是糯米還是酒曲，都是丙級品。這應該是相對極品的材料了。
看來，系統也是希望他能釀出好酒的，而且在鼓勵他多嘗試不同的紅曲酒方。
為什麼那麼說？
因為據說一斗米能得三斗三升黃酒。系統如果不是想他多釀，沒必要給他那麼多的糯米跟紅曲米。
如果不是想他釀紅曲黃酒，就不會只給他糯米和紅曲米。
黃酒也有很多種，而江浙一帶的黃酒，用的就是糯米。而其它地方，也有用諸如小麥、黍米、大米等等糧食，用其它酒曲釀的。
系統給出了那樣的暗示，封燊沒必要違背。
一共二十萬斤米，正常來說，應該能得到六十萬斤以上的黃酒。六十萬斤，當然是已經遠遠超過系統任務的要求。
但還是不能滿足封燊的野心。
他想要的，更多。
臨時性的棚子，就搭在宅子外邊跟院子里。
封燊買的黃酒，陸續送來。
這些黃酒，都是‘干黃酒’。就是糖分含量低于一定程度，屬于發酵比較完全的黃酒。
二十萬斤米釀酒，絕對是個大工程。
封燊不得不請了二十幾個鄉親幫忙。洗米、浸米、蒸飯……
他還要接收訂購回來的大酒缸和酒壇。
釀造黃酒的工藝，封燊其實並不是很清楚。不過釀酒也是殊途同歸的。
比如釀造過程中，落缸發酵、翻動發酵醪，這些工藝他也知道該注意些什麼。另外，他還有一個人形秘籍——楚老頭。
就算楚老頭對黃酒也了解不深，卻也能找得到人幫他解答。
不過，他沒跟楚老頭說︰他在酒中加入了黃酒。
以黃酒代水釀造黃酒，並不是什麼獨創。
‘半甜黃酒’就是這麼釀的。
但封燊想要釀的並不是半甜黃酒。
他的目標是‘半干黃酒’。
‘半干黃酒’在釀造時並不加入成品黃酒，而是放的水比較少，那就相當于多放了飯。所以又叫做‘加飯酒’。
而封燊是在釀造時多加了水。用的是他擔心會‘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那些礦泉水。
然後再以一比三的比例加入買回來的黃酒。
為了釀造那二十萬斤的糯米，連一向極為耐操的楊琨，都累得眼圈發黑。
現在是冬天，室外氣溫最高也有十度左右。這個溫度下，很適合釀酒。
因為在低溫下，細菌數量少，加入酵母後，發酵醪中的酵母細菌能處于絕對的種群優勢地位，釀出來的酒會比較純正。
但有得就有失，在這個溫度下，發酵會相當緩慢。正常情況下，可能需要三四個月。
這個時間，他可以接受，可惜系統不接受。
這也是他搭溫棚的原因。
溫棚內氣溫白天能維持二十多度以上，而晚上也能有十五六度。
而黃酒的品質，關鍵在于酒曲優劣。而不是外界溫度或者是發酵時長。
封燊覺得，系統給的紅曲米，應該不錯的。
畢竟，那是丙級品……
全部黃酒進入壇發酵之後，封燊能做的就不多了。
最終釀出來的酒如何，他說了不算。系統才是話事人。
這個時候，快過年了，他還沒買年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