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會議室中。
孫旭一行人和澤法師生三人圍桌而做。
「你們這里條件挺艱苦的嘛。」
孫旭感嘆道。
基地遠遠沒有從外面看那麼雄偉，許多建築都是由老建築改造的，又破又小。
這間會議室倒是新建的，但是裝修極其簡陋，帶著強烈的貧窮氣息。
「我們是為了打擊海賊，不是為了享受！」
艾恩淡淡地回答。
「不不不。」
孫旭連連搖頭︰「不是這麼算的。與海賊作戰，本來就是一件危險的事，身心都會遭受前巨大的考驗。好的生活條件能有效降臨士兵的壓力，增加他們的積極性。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澤法閣下一樣，視海賊為眼中釘肉中刺，只要能和海賊作戰，其他一切都不在乎。
不管是海軍士兵，還是NEO海軍，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不可能期望他們都有堅定的意志。
物質的獎勵是必須的！必要的！也是有益的！」
「是……是這樣嗎？」艾恩有些懵逼。
在NEO海軍中，她並不是管理人員，她其實是個科學家，職責更多的是負責搞研究，發明、制造武器。
對這些管理知識並不是很了解。
「我們不是不想提供更好的物質條件，只是NEO海軍剛成立不久，更方面都比較艱苦。」
賓茲接口道，平時他負責幫助老師管理基地，了解的更清楚。
澤法打斷他們的交談︰「你剛剛說的‘終結大海賊時代’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孫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這個時代，海賊橫行，制造了無數災難，是一個畸形的時代，我有意終結他，你們有興趣一起嗎？」
澤法、艾恩師生三人感覺都有些怪異。
這可是被尊為四皇的人，現在居然和他們說要終結大海賊時代。
沉默了一會兒，澤法開口道︰「你準備怎麼做？」
「殺一兩個海賊是沒用的，只是治標不治本，海賊在源源不斷地產生，殺海賊的速度還增長的速度快。」
孫旭侃侃而談︰「所以，我覺得釜底抽薪、拔本塞源！直接解決產生大海賊時代的根本原因！」
產生大海賊時代的根本原因？
這個問題大部分人都沒思考過。
在眾人的認知中，是羅杰死前的一番話開啟了大海賊時代，但這是根本原因嗎？
感覺不像。
眾人一邊思考，一邊看向孫旭，想听听他的答案。
孫旭沒有賣關子，淡淡道︰「我認為，大海賊時代產生根本原因，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秩序非常混亂！
世界秩序混亂的原因有二，一是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政府來維持秩序，二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天龍人，本就是巨大的混亂源頭，隨意殺人、抓捕奴隸，大肆收集天上金供自己揮霍！逼的無數人家破人亡！」
「嘶！！」
羅賓、艾斯等人對孫旭這一套理論並不陌生，青雉也有所了解，但澤法和艾恩、賓茲都是第一次听到。
居然有人把秩序混亂和海賊橫生的罪過安到了天龍人頭上，真是大膽的想法！
「你是革命軍？」澤法突然問道。
他剛剛的話和革命軍的理念很像。
「不！我和革命軍沒有任何關系！」
孫旭擺擺手，繼續剛剛的話題︰「綜上所述，我認為終結大海賊時代的辦法就是推翻天龍人和世界政府的通知，建立一個更強有力的政權！制定更完善的秩序規則！
否則，這兩個造成世界混亂的根源不變，就算海賊殺光了，海賊還是會重新出現，海賊時代永遠不會結束！」
「你的野心，很大！」
澤法緩緩道。
他听出來了，孫旭剛剛那一番話，不僅僅是在描述自己的理念，也是在表達自己的目標和野心，他要取代世界政府和天龍人，成為這個世界的新王！
艾斯、艾尼路、蕾貝卡、佩羅娜青雉等人同樣側目。
孫旭之前雖然說過要爭霸世界，但那更像是在開玩笑。
這還是他第一次鄭而重之地提出這個目標。
「野心的事，我們可以以後再談。」
孫旭無所謂地笑了笑︰「澤法前輩認同我之前的觀點嗎？」
「當然不認同！」
澤法冷聲道︰「one piece才是海賊出現的原因！」
「這不過是借口罷了！」
孫旭淡淡道︰「在還沒有one piece之前，在羅杰沒有出道前，海賊就泛濫成災了！」
澤法看著他，漸漸陷入了沉思。
要說他沒有考慮過天龍人的罪惡，那不可能！
他的老友卡普更是直接稱天龍人蠢貨、混蛋。
事實上，海軍的所有高級將領都思考過這個問題。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天龍人的所作所為造成了多大的罪孽。
他們要維護正義，但是，最大的邪惡就站在他們頭頂，他們不僅不能討伐，還要盡力維護。
但是，將天龍人將和海賊產生的原因聯系起來，他還真沒有往這方面思考過。
並非澤法一人這樣，實際上，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這樣想過。
並非是他們不夠聰明，而是因為思維定勢。
天龍人制造了許多罪孽，但許多人認為是理所應當的，他們是造物主的後裔，理應享有這種權利。
所以，盡管天龍人的罪惡罄竹難書，但是天龍人和天龍人領導的世界政府依舊是世界的統治者，代表正義。
海賊代表的是絕對的邪惡。
正義怎麼可能是導致邪惡產生的原因？
而對于海軍來說，還有另一個現實阻止他們往這方面考慮。
海軍是世界政府的下屬部門，海軍大將會直接成為天龍人的直屬手下，如果天龍人是邪惡的，是造成海賊大量產生的根本原因，那他們該如何立足？
海軍存在的意義都會被否定。
這種可怕的結果會讓海軍們下意識地排斥往這方面思考。
但是，現在這層窗戶紙被孫旭戳破了。
同時，因為愛德華‧威布爾成為七武海的事，澤法本就對海軍和世界政府產生強烈的懷疑和不信任，更容易接受這種觀點。
但是……
「如果天龍人和世界政府才是大海賊時代出現的根本原因，那我這一生又算什麼呢？助紂為虐嗎？」
澤法忍不住攥了攥拳頭。
之前他只是不再信任海軍和世界政府，認為他們已經墮落，不能再代表正義。
這和「他們是邪惡制造者」，意義完全不同。
後面這種觀點對他造成的沖擊遠勝前者。
青雉亦目露迷茫。
很早前，孫旭就和他說過這種觀點，但這麼久了，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你們不用想太多。」
孫旭看出了他們的迷茫，安慰道︰「海軍討伐海賊，的確是正義之舉！也減少了邪惡，守衛了和平。」
當然，他們也的確是天龍人統治世界的力量的一部分。
用他之前世界的一個詞，那就是反動勢力的維護者！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過了許久，澤法才開口道︰「那麼，你們找老夫有何事？」
孫旭笑了。
看來澤法已經初步接受了他的觀點。
這不奇怪。
澤法的經歷讓他轉變想法遠遠比青雉更容易。
「很簡單，我想邀請澤法前輩一起為這個偉大的目標努力。」
澤法平靜地看著他︰「你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吧？」
「這不沖突，不是嗎？」
孫旭並沒有否認，輕笑道︰「推翻天龍人的統治後，這世界必然需要一個新王！否則，秩序的混亂依舊會持續。那麼，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我不信任你！」
澤法毫不猶豫地說道︰「相比起來，我更願意自己去做！」
「哈哈哈。」孫旭笑了笑︰「澤法前輩，別開玩笑了，你自己去做？憑什麼？這些NEO海軍嗎？事實上，在我看來，一旦你露出這方面的念頭，立刻就會被滅掉，連一個浪花都掀不起來！」
「別小瞧我們！」艾恩氣鼓鼓地反駁道︰「我們的力量並不是你們看到的這麼簡單。」
孫旭知道，他們有一種類似于和平主義者的兵器，實力不錯，能消滅過億的海賊。
但是……
「你們知道不久前發生在托特蘭的事嗎？」
艾恩臉色一滯，本來底氣就有點不足，這下子更泄氣了。
托特蘭的事全世界都傳瘋了，她當然也知道。
她甚至知道孫旭指的是哪件事，不出意外，應該是蛋糕島消失的事。
對方能讓蛋糕島消失，那西薩納島恐怕也不例外。
在這種恐怖的攻擊前，什麼武器都是白費。
不僅僅艾恩，澤法也是才想起來，這人不僅僅是堪比海賊四皇的強者，同時還擁有古代兵器冥王。
難怪敢揚言推翻世界政府。
「我不相信你！」
澤法摘下墨鏡，眼神平靜深邃︰「就算你不是海賊，恐怕也不是什麼仁慈善良之輩，你推翻了天龍人，這個世界也不一定會變得更好。」
「哈哈。」孫旭笑了笑︰「但也不會更壞了不是嗎？還是說，前輩寧願什麼都不做？」
「這世界上的強者不止你一個。」
澤法平靜道︰「更何況，你們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是人數太少了！要與世界政府敵對，只有你們幾個是遠遠不夠的！相比起來，我覺得革命軍或許更值得信任。
至少目前看起來他們做了許多幫助普通民眾的事，而你只是純粹為了自己的野心和！」
不得不說，老頭子雖然精神愈發偏激，但眼力還是非常老辣。
「革命軍嗎？」
孫旭點點頭，並不意外澤法會想到他們。
「他們的力量太弱了！除非發生什麼巨大的變故，否則革命軍永遠也沒有推翻世界政府的希望！」
革命軍能存在這麼久，並不是他們能夠對抗世界政府，而是因為隱蔽性。
藏起來，找不到，自然也沒辦法殲滅他們。
但是，靠藏是不可能藏起足夠推翻世界政府的力量的。
一只蟲子能夠藏在床底、牆縫等各種地方，不被發現，但一頭野豬，不管怎麼藏都會被發現。
到了一定規模，要麼他們主動走到台前，要麼也會被世界政府和海軍抓到小尾巴，被迫暴露。
說實話，孫旭並不看好他們。
不管是高端力量，還是中堅力量、基礎力量，革命軍都差世界政府太多太多了。
憑借他們一家，除非開掛，否則根本沒有戰勝世界政府的可能！
「更何況。」
孫旭笑了笑，又道︰「就算前輩你願意和革命軍合作，他們恐怕也難以信任你！前輩的身體狀況，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你還等得到獲得革命軍信任那一天嗎？」
他神識一掃就知道澤法的身體有多糟糕。
雖然比白胡子病入膏肓那種狀態好一點，但是也好不了多少！更重要的是，他的各種病情在持續惡化！
好好修養還能多活幾年，要是繼續戰斗，很快就會油盡燈枯！
「我不信任你！」
澤法第三次說道。
這次他沒有說別的理由，就是純粹地不信任，听起來沒有絲毫沒有緩和的余地，但是孫旭知道，他的內心已經動搖了。
「信任是可以培養的。」
孫旭笑道︰「就算要推翻天龍人，也不是現在，我還需要積累一些力量，我們有充足的世界去了解彼此。
接觸一段時間前輩就會發現，你的那些擔心是完全沒有必要的。這些年，我雖然殺了不少人，但是絕對沒有害過任何一個無辜之人！也不曾做過欺男霸女的事。
我不敢保證太多，至少可以肯定，由我來統治，這個世界絕對會比現在好的多！」
澤法看著他，過了很久，才道︰「你也說了，我的身體，恐怕支撐不了太多年了。」
「那不是問題。」
孫旭打了個響指，一縷綠色光芒從指尖飛出，等澤法反應過來，綠色光芒已經落到了他身上。
「這是什麼？」
他臉色一變，模著綠光光芒消失的地方，眼神驚訝。
這些年來一直困擾著他的胸悶居然減輕了很多。
要知道，海軍精心配置出來的藥也只能阻止他的病情惡化，這種好轉的情況，是他這些年從沒有遇到過的。
「我的一點特殊能力。」
孫旭笑道︰「前輩的身體雖然很糟糕，但並沒有到油盡燈枯的程度，不敢說能夠治好，至少大幅度緩解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也幸好前輩現在遇到了我，要是再過一兩年，就真的是神仙難救了！」
「真的嗎？」
澤法還沒有說什麼，艾恩就豁然站了起來，臉色十分激動。
對她來說，澤法是老師，是救命恩人，是父親！沒有什麼比看著他一天比一天虛弱更痛苦的事了。
可惜，傾盡整個海軍的力量都治不好澤法，她也只能看著干著急。
今天，她居然听到有人說能夠治好老師，而且似乎已經有了一點效果，怎麼能讓她不激動？
「我保證！」
孫旭認真地點頭。
「老師！」
艾恩看向澤法，眼眸中帶著祈求。
對她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想法，月兌離海軍也好，成立NEO海軍也好，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貫徹正義，消除邪惡。
後來，她跟著澤法去搶炸藥岩，炸End Point，毀滅新世界，她明知道那並非真正的正義之舉，還是那樣做了。
她只是想回報老師的恩情，只是追隨老師而已。
澤法沉默了很久︰「你要我做什麼？」
孫旭笑了︰「你的老本行，培養人才！」
海賊是個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教官的重要性非常重要！
遍數全世界，在教育這方面，沒有人比澤法更優秀了。
哪怕他可以突破極限，一個人鎮壓世界，依然需要澤法。
也許他一個人就能毀滅世界政府和天龍人，但不可能一個人統治世界。
他需要大量人才，替他守天下。
澤法又沉默了很久，才道︰「天龍人和世界政府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曾經也有一個和你目標類似的人。」
「洛克斯嘛，我知道。」孫旭說道。
澤法看了他一眼，也懶得考慮他是怎麼在世界政府的封鎖下，依然知道這個名字的了。
「既然你知道洛克斯，那就應該清楚，他們有多強大的力量！但他們依舊被剿滅了！你們現在雖然也很強，但比起洛克斯，還有所不如。」
「我有冥王！」
孫旭笑道，洛克斯是很強，大媽、凱多、白胡子曾經都是他的船員，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優勢。
不說未來實力突破極限，徹底凌駕于所有人之上，僅僅古代兵器，就足以抹平所有差距。
澤法沉默了一下。
他又把這件事給忘了。
「古代兵器固然強大，但是想憑此打敗天龍人，依然很難。」
「古代兵器只是我的底牌之一！」
孫旭笑道︰「前輩，別忘了，我是攻打過瑪麗喬亞的，我很清楚天龍人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我敢說要推翻他們，自然不是狂妄無知。
具體是什麼，請恕我現在不方便告知。如果前輩願意合作，以後自然會慢慢知道我的底氣從何而來。」
「我需要考慮一下。」
澤法緩緩說道。
「沒問題，那接下來幾天我們就打擾了。」
孫旭爽快地答應。
澤法是妥妥的額高級人才，三顧茅廬也是值得的，他完全不介意等幾天。
另外，過兩天也許又會多出一個能讓澤法下定決心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