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是白等你這麼久？」
高飛的心情變得糟糕起來了。
「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跟你說明的，不然你就不會白白浪費時間了。」鄭山深感抱歉。
「真是沒辦法。」高飛嘆了口氣，很大度地擺擺手道︰「算了，算了，誰讓我們是老朋友，給我的賬戶發幾百萬積分，我就原諒你了。」
鄭山噎了幾秒，哭笑不得道︰「你跟霍前輩……還真是……還真是相像呢……」
高飛勃然大怒︰「住口！我沒有他那樣的孽子！！」
「……」
鄭山詞窮了，他發現，他同樣跟不上高飛的腦回路。
這是正常人該有的說話方式嗎？
啊？
「算了，既然我沒有權限接觸那些信息，我就回家了。」
高飛揮揮手，向樓梯走去。
「等一等。」鄭山追上來，跟高飛並肩而行︰「我特別好奇，似乎每次都是你先發現火螢組織的行蹤。
比如注射基因藥劑的那個貨車司機，萬草園里的幾個火螢組織成員，清剿妖獸行動時……
還有這次的……」
「這就是老師的宿命！」
背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兩人忍不住回頭，發現裹成木乃伊的陳朗居然出來活動了。
他接著道︰「身負大氣運之人，必然要經歷無數的考驗，種種偶然的背後往往是絕對的必然，不是老師偶然發現了火螢組織，而是火螢組織必然圍繞著老師轉動。
冥冥之中，這一切早已注定。
火螢組織就是老師登頂至高遇到的第一個障礙，往後，他還會遇到更多的障礙。
但是，沒有人能擋住老師前進的腳步，沒有人能改變那必然的命運！
我的老師，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全新的變革，他將創造出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偉業！！」
兩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高飛忍不住道︰「你不在床上躺著養傷，跑出來干什麼？」
「區區一點傷痛算得了什麼？
我已經做好出院的準備了。」
高飛低頭看著緩緩被染紅的繃帶︰「你……確定？」
「老師，請不要在意這些。」陳朗鎮定道︰「我在用痛苦磨練自己的意志！」
高飛一巴掌摁在自己的臉上。
怎麼會這樣？
被電之前，陳朗還勉強算個正常人，怎麼……
哦。
不對。
高飛仔細想一想，如果代入陳朗的思想，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勁。
痛苦確實能磨練意志。
一點點皮外傷對于修行者來說，也確實算不了什麼。
除了什麼宿命、氣運、偶然必然論這些中二發言以外，陳朗的行為都還能讓人接受。
鄭山就不太能接受了。
他有點慌，在身上模索起來︰「我記得我帶了療傷丹藥，你等我找找，別著急啊。」
「啊！」
路過的護士發出高亢的尖叫，邊跑邊喊︰「譚醫生，你快來，譚醫生，你快來啊，那個神經病從病房里跑出來了，渾身是血！！」
陳朗冷笑一聲︰「愚蠢！無知！」
罵完了，他還不解氣，繼續批判道︰「坐井觀天之人往往以為自己看到的局部世界就是全部真理，卻不知道世界浩瀚無邊，他們眼中的所謂不可能，有人可以輕易實現！」
「找到了！」
鄭山從口袋里找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香氣濃郁的丹藥。
「這是上品品質的回春丹，最多半個小時就能讓你的傷口全部愈合，快吃了吧。」
「不用了。」
陳朗抬手拒絕，態度相當堅決。
「我已經說過了，這點傷不算什麼。
在跟妖獸廝殺的時候，會受到比這更加嚴重幾倍的傷，我要習慣疼痛的感覺，用強大的意志掌控身體，而不是被卑賤的身體掌控。
等我靈魂與肉身分開的時候，我就可以隨心所欲使用自己的力量，時刻保持巔峰的狀態。
而不會因為身體的疼痛，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
高飛沉默了，如果沒記錯，陳朗說得這些話，都被他寫在《雷霆淬體功》里了。
陳朗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有巨大的責任。
我……有罪啊！！
可是，他勸不動，陳朗堅定的認為《雷霆淬體功》是真實的……
無解。
崩潰。
「高飛，你的這個弟子很有……很有個性啊，跟你很像……」
「我靠！你罵誰呢？」
高飛攥起拳頭，怒氣沖沖。
陳朗更加怒不可遏︰「你怎麼詆毀我的老師？
渺小無能的我何德何能跟老師相提並論？
如果你再污蔑我的老師，休怪我翻臉！」
「……」
鄭山的人生觀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定是他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對，人類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拍拍臉，正要說點什麼，忽然有幾道身影飛速掠了過來。
這幾人都穿著超能局的黑色制服，明顯是正式加入超能局的成員。
「局長，不好了！」
一見面，幾人就急聲說道。
「冷靜一點，小李，你說。」
「是。」
小李喘了兩口粗氣，說道︰「局長，那個疤龍被殺了！」
「被……殺了？」鄭山為之一驚︰「什麼時候發生的？」
「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剛剛被殺，而且不止他一人，他的手下也全都死光了。」
鄭山眉心緊鎖起來︰「明明剛找到關于火螢組織的線索，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小李道︰「局長，這家醫院里，是不是有人在監視劉科長？」
「很有這種可能。」
鄭山表示認同。
「局長，我們要不要封鎖醫院，查監控，看看都有什麼人離開了？」一名超能局成員忍不住插嘴道。
鄭山長長吐了口氣︰「醫院的人流量那麼大，查起來非常耗時耗力，而且，真的有人監視劉科長的話，他一定對所有監控攝像頭的位置了若指掌，想要從監控畫面里找到他，幾乎不可能。」
「那就什麼都不做了？」
「做還是要做的，至少能安慰一下自己。」鄭山的拳頭重重砸了一下欄桿︰「吩咐下去，封鎖所有醫院，給我狠狠地查！
青山醫院有人監視，別的醫院應該也有，就算是大海撈針，我也要把火螢組織的人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