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血衣

作者︰板斧戰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出了藏經塔,李凡意外得發現法定那惡僧居然還蹲在門口沒走呢。

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邪法,竟把剛才那老僧的尸身現地拆了取材,用血肉骨骼,把自己的斷臂開膛,又怪模怪樣得黏合在一起,修復好了!

李凡也不客氣,又上去一腳給他踢翻了, 轆轆滾出老遠,「不是叫你把人都召來,拜拜我這大師兄麼!還在這磨蹭什麼呢!」

法定抬頭看到李凡,臉上一陣迷茫,「咦?師兄?怎麼才這麼會兒功夫您就出來了?哦!看我這記性,入口在十六重塔……」

李凡冷笑,把太玄經的玉簡亮了亮,「不勞你費心,我已經取了經出來了,你不是說九陰山的絕學有不少麼!就一匹布!耍我呢!」

「什麼!這!這麼快!!」法定見了,一時臉色駭然,半點血色都沒了,立刻連滾帶爬撲上來,諂媚得從懷里逃出一片血衣獻上,「大師兄勿怪!師弟剛才痛得厲害,好多事情忘了!這《無蹤劍》確實還在我身上呢,這就奉給您了!

上次我去明明還見著有不少,不知是哪位師兄取走的,正好剛才我問過了,道慈座主現在和寺門的外人講法,不便打擾,我也沒想到您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如我先引您去見幾位師兄弟,也順帶把劍經都討要回來?」

李凡冷笑著接過血衣碎片,瞅了一眼,確實是《無影無形無蹤無相劍》的修行法門,「不便打擾?我看你還是皮癢骨頭輕了, 還得再松松筋骨啊。

我大老遠來一趟,道慈座主避而不見不合禮數吧?我看一定是你從中搗鬼是不是!」

法定一陣哆嗦, 腦門上豆大汗珠滲出來, 擠著笑臉道,「誤, 誤會啊師兄!我哪有那個膽子胡說!是真的不方便……何必,何必動拳腳呢!您想要什麼,吩咐一句話就是!師弟一定想方設法給你搞到!何必動拳腳呢!以師弟的猜測,可能座主那邊肩負鎮山的重任, 有些因果他確實不方便沾染吧?沒必要動氣!真的沒必要動氣!這些小事咱們師兄弟擺平也是一樣的!」

李凡拍拍法定的肩膀,把這圓頭和尚一拍一個趔趄, 「好好好, 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了, 神君不出面, 我們師兄弟來解決是吧!行!沒問題!」

李凡穿越過來見的魔頭也不少了, 法定這種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你說他膽子大吧, 他給打得屁滾尿流又不敢還手,那膽裂的樣子又不像裝出來的。你說他膽子小吧, 卻又屢次陽奉陰違,一而再再而三得耍心眼, 撩撥李凡的火氣。

不過這家伙的根骨不錯, 不是不錯, 是真的很好,比李無垢要好一點, 雖然這世界有仙靈玉髓這種可以提升資質的天才地寶存在,修士突破真人境也會月兌胎換骨, 但提升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李凡沒猜錯, 這惡僧至少也是上三品的道種。

就好像老虎吃得一飽的時候,也會想和獵物玩一玩,李凡現在就暫時不打算輕易把這貨吃了, 他倒想瞧瞧這貨在死前,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而法定剛才有機會不溜走,屢次來攆虎須,大概也存了比試一番的心思,這或許就是道種之間的特殊友誼吧?

既然他想玩,李凡就給他這個玩一玩的機會。

于是兩人一起飛到了山外桃花林中一間庵堂前落下。

「檀禪院……怎麼,這是個同門師妹?」李凡皺眉看出入庵中, 帶發修行,面如桃花的女尼。

法定解釋道, 「不是,此間檀禪院一脈的密宗,是修行歡喜禪的。

我們這一脈不收女弟子的, 如今師兄弟六人,我與法印法眼受命,看護那死生之門的事。法橋法燈法至三人道行尚欠, 修行不夠,現都居住此地,肉身布施給諸位師妹雙修。」

李凡就默然無語得看著法定。

法定小心翼翼得建議道,「怎麼,法克大師兄也要布施幾個嗎?我雖然沒見過鬼婆那種的,不過找找大概也能找出來。」

「尼瑪!」李凡作勢要揍,法定趕緊抱頭蹲下。

不是在尸林里悟道,就是來桃林里修禪麼。只不過天龍山有這些密宗的修士配合,兩邊道場可以分開來還沒人懷疑。想想天台山當時的場面,活得死的直接就混在一起用了,呵呵,果然是些魔道啊……

不等李凡提問,那檀禪院里就出來一個紫衣女尼,笑著拜道,「法定師兄,今兒怎麼有幸迎您大駕?莫非您也轉了念了,打算布施幾個?」

法克趕緊站起來,「山花院,這位是我胎藏宗外院來的法克大師兄,今日過來,是見見師兄弟的。」

這女尼也有元嬰境界,修為和那覺明差不多,大概是這檀禪院一脈的住持,只是雖然僧尼打扮,相貌卻過于妖艷,而且嘴角還沾著熱氣騰騰的血漬,也不知道剛吃了什麼,實在不像好人。

她見了法定這滿臉血的慘狀也是笑而不語,還氣定神閑得和李凡相互行禮道,

「見過法克師兄。貧尼山花院,添作檀禪院主持,本脈修行之法奇異,被世人誤解,多虧貴派座主收留,才有容身之所,您若是想找人修行,只管來本院就是。」

在這種魔窟之中李凡哪里敢玩這些花樣,當然推辭不用。

法定也不耐煩得道,「山花院不用招呼了,我知道他們在哪,自去尋就是了。」

「既然如此,您請自便,有什麼吩咐招呼一聲就好。」于是山花院就領著兩個皮膚白淨,被迷了魂的小沙彌離開了。

李凡瞥了法定一眼,「喲,你不參歡喜禪啊?」

法克一邊在前頭引路,一邊陪著笑臉道,「大師兄又取笑了,師弟還是知道以殺斬劫,殺生悟道才是本門最上乘的修行之法,要得真傳,還是進殺劫最快。您來取劍宗的傳承,想必也是同樣的打算吧?

師弟我的道行雖然不上台面,但若是師兄有開殺劫的打算,還請不要忘了帶上師弟,照拂一二啊?」

听他這麼說,李凡總算是明白這貨到底玩的什麼把戲了。

搞了半天,他這是想組隊下本啊!

李凡盯了他一會兒,「鬼婆和我說,你上來不問是非,一劍就斬到她臉上……」

法定臉一垮,正要解釋,李凡又接著說道,

「……但當時她是假扮了空桑山的修士。對姑射山時你雖然也沒留手,但那是遇到我之後了。莫非你是想借死生之門這個殺局修行?可你應該沒有違背師門的膽量……莫非對付空桑山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

法定點頭道,「什麼都瞞不過大師兄您的法眼。十絕教的人說的天花亂墜,什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但這陣才布了幾天就被大師兄您撞破了,我看這事遲早要壞,若真等王屋峨嵋的高人過來,他們玄門一家親,罰酒三杯什麼事都沒了,到頭來這黑鍋不還是扣在我們天龍山頭上?本門多年積攢豈不都要灰灰?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李凡詫異得道,「天龍山真有能耐一口氣推平玄門兩山?」

法定笑道,「現在當然還不行,不過大師兄問話,師弟也沒什麼好瞞的,其實我們私底下已經與姑射山談攏了,若是勢頭不對,就合力滅了空桑山。地盤歸他們,財物歸我們……」

李凡眯著眼冷笑,「你們這會兒不忌憚十絕教的了?」

法定四下瞧瞧,低聲道,「這就是他們提的。來聯絡我們的十絕教護法,就藏身在姑射山中,他那邊後路早布置好了,生怕我們有顧忌不參加進來呢。

何況如今空桑山勢力衰弱,人才凋零,只有兩個神君加一具器靈勉強支撐。最近空桑元姆老君突破失敗,撐不過下個殞身劫了,元瑛神君也在坤國與十絕教作戰。我懷疑這次空桑山答應參與此事,八成是那元瑛神君落到十絕教手里了。

總之那邊也知道,我宗遠比區區空桑山更有用,所以萬一事敗了,棄子八成會是空桑山了。不過這出頭滅門之事還得我們接來,姑射山只從暗中協助。反正無論此計能不能成,最後因果都是我宗接下來,那邊是怎麼樣都不會虧的。陰險得很呢!」

「……神教的算子真厲害啊……」李凡听到這里也懂了,由衷得感嘆。果然又是神教在背後搞鬼。

法定也點頭,「可不是麼,唉,可惜本門許多經營布置都還沒準備好呢,其實我們又不是真的只有天龍一山,掌門完全可以再堅持一下,大不了逃唄。真不明白為啥會同意這個時候動手呢……」

為了五廉唄,有機會悟道的神君到底是珍惜資源啊……

雖然是李凡陰差陽錯得,把那五廉給死門道這邊帶回來的,但神教那邊其實早早就把五廉魔君的腦袋握在手里,還從頭到尾安排好了,差點在蓬萊眼皮子底下復活悟道呢!

假若真的如神教的算計,直接還來一個復活的五廉道君,那不管死門道,亦或太玄道,有什麼自己的心思算計,陰謀暗算的,都會被這大因果拖下水,把這上古魔宗,給徹底綁到神教的戰車上了吧?

到時候就不止是一個天龍山了,這上古勢力,樹大根深,不知道多少天龍山天台山藏在十二國中,更不知還有多少老鬼老魔藏在‘那邊’修行的,怕不是都得給牽連了,一個個爬出來替神教的霸業打生打死麼?

兩害相權,取其輕者,太玄道龜縮了許多年,看樣子這些老魔還沒到出世的時候,可以先放一放,先打神教!他去蓬萊搞了一圈,壞了神教一大堆事,那邊還沒反應依舊在按計劃搞死生之門的布局,說不定有機會!對!得抓住這個時間差和信息差,搞神教!

李凡眼珠子一轉,就定下了吃飯睡覺打神教的方針,笑眯眯得朝法定道,「師弟你放心,師兄我過殺劫是行家了,大家都是同門,肯定要互幫互助嘛!

哦?就是這間了是嗎?里面那三個光頭是吧?好家伙這才叫酒池肉林呢,你等我一下,我去和師弟們認識認識。」

于是李凡一腳踹開房門沖進去,在一片鶯鶯燕燕的尖叫聲中,把閑雜人等都趕出去,逮著禪室里正在開派對的三個光頭,從床上拽出來一頓暴打。

這三個光頭底褲都沒穿,法寶也沒有,正沉迷修行輔以藥酒,一個個又是黃湯又是五石散,正五迷三道,high得無法自拔呢,冷不丁被人拽出來暴打,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三人當場被李凡易筋斷骨,加起來打斷十五肢,一個個修理得不成人形,好像積木似得給折起來堆成一疊。但根基倒也深厚,挨了一頓毒打,居然還一個都沒死。看來太玄道功法還真有點門道,是性命雙修高深功夫。

等打完了,李凡就擦著手上的血出來,沖外頭幸災樂禍的法定道,「進去勸勸。」

「誒!包在我身上了大師兄!」

于是法定進去把三個假和尚重修折回人形,嘟嘟囔囔了一陣,過一會兒,四個同樣鼻青臉腫,滿臉血漬淚痕的光頭便一齊出來,湊了一堆血衣獻上來,心悅臣服得拜道,「見過大師兄!」

怎麼說呢,有時候魔道真的比正道更容易混,不服?干就完了!誰有空和你陰惻惻背地里算計來算計去的!

李凡接過血衣,估計了一下也差不多了,掃了他們一眼,「年青人別把大好時光浪費在這種地方,走,大師兄帶你們去空桑山過殺劫。」

這下連法定的假笑也僵在臉上了,「啊這……現在就走?這,這是不是太草率了……過殺劫不得準備準備?何況就我們幾個……對,對了!您還沒拜過座主……」

李凡飛起一腳,直接踢斷法定的鼻梁,把他從院子里踹出去,「師弟,居然要師兄把話說兩遍,你不乖哦。」

法定顧不得鼻孔里血流如注,爬起來哀號,「是!是師弟的錯!走!走起!去空桑山!過殺劫!」

李凡滿意,問其他人,「你們有意見沒有?」

法橋法燈法至三個連連搖頭,晃得脖子差點又月兌臼了。

「不敢不敢不敢有!」

「大師兄說什麼就是什麼!」

「走起走起走起!」

李凡笑眯眯得點點頭,朝遠處正驚懼圍觀的僧尼們看了一眼,又扭頭朝他們四個道,「好,別說師兄欺負你們,給你們半天功夫準備,日落前到山外集合。哪個不來,就盡早去‘那邊’修行吧。滾!」

法定四人不敢多言,屁滾尿流得飛天四散而走。

李凡則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而人群中‘山花院’也驅散了周圍的尼僧,走到李凡身邊稽首,「法克師兄。」

李凡看看身邊的‘山花院’,不,是戴著‘山花院’人臉面具的李無垢,「你動作也太快了,這個我才剛說過話……」

「怎麼,師兄也想肉身布施啊!我一服了丹就趕過來真是壞了您的好事呢!」李無垢瞪了他一眼,「不過你怎麼每次都能一眼識破我幻術偽裝的?」

李凡看著面前那張血淋淋的鬼面,嘆了口氣,「我記得你神識,剛才你突然現身……是黃天道?」

李無垢點頭,「不錯,黃天道帶了我一路,他們和天龍山一直有私下聯系,做走私生意。我原本想四處殺人放火,伺機支援接應你來著,想不到你一個人就把他們都擺平了。那我們直接走吧。師兄不是真想一個人擺平天龍山吧?」

李凡搖頭道,「其實天龍山已經被擺平大半了,他們被人拿捏的把柄給我解決了,自然不會再傾力支援那死生之門的亂子,若有機會,他們還巴不得幫著收拾干淨呢。我現在要借力打力,解決另外兩家。」

李無垢確實是個聰明的,起初一時驚訝,立刻就了然安心了,「果然這種事情絕瞞不過玄門的眼楮,您出現在這里,就是上邊早有安排了啊!有什麼事需要辦的,但請師兄吩咐!」

這哪是玄門的安排和算計啊,純是老子蓋世的氣運壓制啊……

李凡搖了搖頭,把玉佛,虎符和雷印交給李無垢,「我帶人去空桑山開殺劫,吸引神教的注意力,你找些正經和尚幫忙,去鎮壓死生之門的煞尸,穩住局勢……」

李凡想了想,又把血衣遞給李無垢,「我估計王屋山的高手早晚也會現身,你的功法邪門,那峨嵋傳承不大穩妥。若被人為難,就憑此物,自稱是北辰劍宗散落在外的傳人,聞有此時,特來除魔的,我想他們一定會相信你的。」

李無垢一臉凝重,雙手接過那血衣,「劍宗的傳人……」

「你不是心慕正道麼。」李凡望向天邊如血的夕陽,「這就是正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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