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良佐和劉澤清並不認為自己麾下的兵馬,能夠在陣型散亂之際,頂得住漢軍兩萬鐵騎的進攻。
為了保險起見,明軍壓根不敢動彈,只能眼睜睜的錯過最佳戰機。
看著漢軍整頓兵馬,從運河上的漕船中,卸下來一門門大小不一的火炮,以及數不清的火藥炮彈。
看著那一門門炮口黝黑,炮身閃爍著金屬寒光的大炮不斷被從漕船上卸下來。
城內城外的明軍,額頭都開始冒開冷汗,腿肚子都在直打顫。
「一門,兩門……」
「三十門……五十門……八十門……」
「二百門……三百一十七門……五百六十門……」
「……」
越來越多,越數越是冷汗涔涔。
足足七八百門大炮,淮安城的明軍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大炮。
尤其是那些個炮身比人腰身還要粗的五千斤重炮,看起來更是駭人。
炮身那麼粗,一炮下去威力該有多大?
那大炮要是打上一發,淮安城的城牆怕是都頂不住吧!
漢軍整頓好了隊形,原地扎營修整。
一座營壘迅速成型,漢軍抵達淮安城外,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對著淮安城發起進攻。
而是安排軍隊原地扎營,準備修整一兩日,將軍隊從行軍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劉良佐,劉澤清兩部並沒有發起進攻,而是嚴守營寨,坐視漢軍在淮安城外站穩腳跟。
弘光皇帝數次派出使者,催促兩人進兵,試探漢軍成色,都被兩人用各種借口拒絕了。
他們可不是什麼大明朝的忠臣孝子!
歸德之戰能賣一次楊嗣昌,淮安之戰再賣掉弘光帝,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
劉易在中軍大帳,接見了泗陽之戰立下大功的李定國。
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劉易眼中滿是贊許。
「坐吧!」
劉易示意李定國坐下,態度溫和。
李定國感覺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是坐下下來,只是神情上稍顯拘束。
劉易開口說道。
「定國當真年少英雄也,不過弱冠,便能夠率千人而破敵數萬,故漢之霍去病,也不過如此了吧!」
「定國真乃朕之霍去病也!」
劉易對李定國的欣賞是溢于言表的。
泗陽之戰,說實在的,若是將劉易擺在李定國的位置上,他還真一定敢一千人夜襲三萬明軍的大營。
即使敢,也不一定能勝!
李定國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此戰皆將士用命,末將不敢稱功!」
李定國所言非虛,他發自內心便是如此想的。
泗陽之戰,一千漢軍破三萬明軍駐防的泗陽大營,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大勝。
但是,漢軍此戰付出的代價,同樣慘重。
出戰的一千漢軍,戰死六百余人,重傷一百余人,剩下的也是人人帶傷。
一夜的苦戰結束,還能夠站起來的漢軍,不足百人。
也幸虧那一戰,泗陽大營的明軍被打的膽喪,俘虜都很听話。
否則的話,不足百人的漢軍,能否控制住泗陽之戰俘虜的明軍,都只是一個未知數。
劉易沉吟一陣之後開口說道。
「我漢軍兒郎,盡皆勇士也!」
「傳令,泗陽之戰陣亡傷殘之將士,撫恤翻倍發放,幸存之士卒將官,全部記大功,官升三級。」
「參戰部隊擴編為旅,賜軍號泗陽陷陣旅!」
李定國從座位起身,跪地叩首道。
「末將代弟兄們,謝陛下隆恩!」
劉易頷首道。
「免禮!」
李定國行完禮之後,便告退了。
劉易開始處理軍務,十萬漢軍浩浩蕩蕩的南下,所涉及的事務很多,劉易都需要及時處理。
並且,漢軍此次南下,可不光是兩淮方向的一路,還有湖廣和川蜀方向的兩路大軍。
兩路大軍不斷的向中軍傳遞戰報,劉易都需要一一給出批復。
漢軍扎營修整,但並非是就龜縮在營中沒動靜了。
漢軍的騎兵可不是吃素的,兩萬騎兵傾巢而出,目標便是明軍在淮安城外的東西兩座大營。
強攻是不可能強攻的!
騎兵沒這麼用的。
漢軍的騎兵可要比明軍的步兵值錢的多,不能這麼浪費。
但對淮安城外的東西大營發起騷擾作戰,就是很正常的操作了。
騎兵縱馬沖向明軍營寨,放一輪火槍,然後撥馬離去。
雖然不能夠直接拿下東西大營,但也能夠給東西大營的明軍折騰的夠嗆。
因為只要漢軍一襲擾,他們就得全軍戒備,小心漢軍突襲。
來來回回折騰上那麼幾次,東西大營的明軍都被折騰的疲憊不堪。
但要讓明軍無視漢軍的襲擾,明軍也是不敢的。
因為進攻的主動權在漢軍手上,他們若是無視漢軍的襲擾,表現的相當懈怠,漢軍隨時能變襲擾為進攻。
在騎兵襲擾明軍東西大營的同時,漢軍的火炮陣地也搭建好了。
隆隆的炮聲響徹淮安城外!
漢軍的炮擊讓明軍吃足了苦頭。
鋪天蓋地的炮彈,劃過一道道拋物線,射向明軍的東西大營。
「調整射擊諸元!」
「裝填!」
「放!」
轟轟!轟!轟!轟!
炮擊聲不斷,這一輪齊射,最起碼有百多門火炮一起開火。
並且,打的還都是開花彈。
開花彈落在明軍大營中炸開,破片和沖擊波四射,火光和硝煙炸起。
數米範圍內,不會有人能夠活下去。
明軍大營中不斷的騰起一處處火光和硝煙,數不清的明軍士卒被開花彈炸死炸傷。
身體被破片撕裂,沖擊波攪碎一切,火光淹沒人體。
劉良佐憤怒的大吼。
「大炮呢?我軍的大炮呢?」
「還擊,還擊啊!」
一枚開花彈就落在他的不遠處,爆開的開花彈,將他給掀飛了出去。
值得慶幸的是,他身邊的親兵替他當下了破片和火光,劉良佐才能幸存下來。
在劉良佐聲嘶力竭的喊叫下,明軍的火炮也開火了。
只不過,和漢軍幾乎是鋪天蓋地的炮擊比起來,明軍的還擊就顯得很無力。
雙方大營之間相隔著好幾里,這個距離上,明軍的火炮是很夠嗆能夠夠得到漢軍的大營的。
即使那些勉強能夠夠得到的紅衣大炮,準頭也是幾乎沒有。
即使命中了,就憑明軍的實心彈,能夠造成的傷害也是寥寥。
一枚鐵彈飛向了漢軍的炮陣,落了下來,翻滾旋轉之間,土石飛濺。
但鐵彈本身卻是被漢軍炮陣前的掩體擋了下來,造成的傷害寥寥。
只有幾個倒霉的漢軍被飛濺的土石命中,也都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沒有戰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