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軍的諸多將領們紛紛腦洞大開,各抒己見,商討著可行的作戰方案。
所有人心中都明了,死守城肯定是守不住的。
劉易听著昭武軍的諸多將領們議論,心中也是在思慮著各種作戰方案的可行性。
忽然,劉易一拍桌子說道。
「不守城!」
「我軍不守城,直接和洪承疇打野戰,正面擊潰洪承疇的大軍,一舉鎖定勝局!」
劉易此言稱得上的是石破天驚!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一道道驚訝不解的目光看向了劉易。
劉易環視一眼四周,開口解釋道。
「我軍不守城,守城是守不住的,干脆和洪老賊野戰,你們想不到,洪承疇洪老賊也想到。」
「我們可以設定最適合我昭武軍作戰的戰場,發揮出我軍的優勢來,正面擊潰洪老賊。」
劉易說著,手指指向了輿圖上忻州城北的一處峽谷。
開口解說道。
「這里的地形適合我昭武軍作戰,並且從這里只要翻過一座山就是原平。」
「到時候在後面安排一只接應的兵馬,就算是我軍不幸戰敗了,也可以從容收攏兵力,退回原平。」
「有地形做掩護,不用擔心會發生一敗不可收拾的事情!」
劉易十分自信的說道。
諸將都將目光看向了劉易手指的地方,看著那地方的地形,眾人皆是恍然。
心中略一思索,便知道劉易所說沒有問題!
忻州城北的那座峽谷名為老樹峽。
峽谷入口處地形狹窄,僅僅能夠容納幾十人通過,然後一點點放寬,到峽谷最後面地形再次收窄。
這也是為什麼劉易要選擇這里當做戰場的原因。
只要昭武軍能夠守住峽谷出口,那大軍即使是戰敗了,也能從容撤離,而不擔心被餃尾追殺。
忻州城的防務本就殘破,即使劉易接手之後已經盡力整頓,忻州依舊不能算是什麼堅城。
更加重要的是,死守忻州是沒有退路了,忻州城外是一馬平川,萬一被圍在忻州了,想跑都跑不掉。
出城就會正面撞上敵人的騎兵。
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死守城池那就是在給自己挖墳墓。
而現在昭武軍幾乎全部的戰兵都在劉易手上,他到哪里找援兵?
如果死守忻州城,到最後,只能是無力的看著洪承疇從容調集各路大軍,圍剿忻州城,直到自己完全覆滅。
而在老樹峽迎戰洪承疇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通過老樹峽,翻過一座名為青條嶺的山崗,便是原平。
雖然地形難走了一點,但步兵通過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地形還正好能夠阻擋追兵的騎兵。
只要敵人沒有騎兵追上來,就不渝會發生一潰千里的事情了!
劉易和昭武軍諸多將領定計,一聲令下昭武軍開始撤離忻州城。
然後,一把火將整個忻州城點燃,大火熊熊燃燒,熱浪撲面而來。
現在忻州城四周的百姓都已經被撤走了,但留著一座忻州城還可能被洪承疇利用當做大軍營地。
所以,劉易一把火把忻州城給點燃了。
昭武軍退入老樹峽,開始布置陣地,安置火炮,挖陷馬坑等。
除此之外,劉易還派出一隊人馬上青條嶺開路。
不求他們能夠開出多好的路來,只希望昭武軍萬一不敵,撤退之時,能夠輕松一些。
開路的人順著山民獵人踩出來的羊腸小道給大軍開路,清理路邊的野草灌木,將路面上的坑窪填平。
……
就在昭武軍全力備戰的時候,洪承疇率軍離開陽曲,往忻州進發。
一路上的地形,算是讓洪承疇吃足了苦頭。
雖然他知道山西地形崎嶇,但也沒想到能崎嶇成這樣,大軍行進起來簡直要了老命了。
之前的一段行軍有水路便利還好說,大軍不用被糧草輜重拖累。
但現在沒有水路便利了,大軍拉著糧草輜重,速度實在是快不起來。
一天下來,大軍行進了不足四十里,這還是在走官道的情況下,可想而知山西的地形有多叫人蛋疼。
直到四天後,洪承疇率領的征剿大軍才抵達忻州城外。
看著被燒成一片白地的忻州城,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洪承疇下令道。
「原地扎營,明日繼續行軍!」
只是,他的命令才剛剛下達,就見遠處奔來一名斥候。
「報!」
「報督師,忻州城北五里處老樹峽發現賊軍蹤跡!」
洪承疇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忻州城北的方向,一雙眼楮里閃爍著精光,只是他還沒來得及下令,就見遠處揚起一大股煙塵。
一直騎兵直接向著大軍所在奔殺而來!
「殺!」
博達爾一馬當先,率領昭武軍的騎兵直直的撲向了忻州城外的官軍。
洪承疇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大聲下令道。
「整隊,整隊,騎兵迎擊!」
朝廷官軍長途跋涉抵達忻州城下,現在正是體力消耗嚴重的時候,若是被敵人的騎兵直沖大陣,後果不堪設想。
邊軍的騎兵馬隊接到了命令,他們也開始動了起來,數百騎月兌陣而出迎向了昭武軍的騎兵。
只不過他們都是剛剛上馬,馬速一時半會兒的提不起來。
而昭武軍的騎兵馬速,卻是在經過一段助跑之後,提升到了頂峰。
迎向昭武軍騎兵的數百邊軍騎兵竟然被鑿穿了陣型。
博達爾沒有轉身對著邊軍再沖一次,而是繼續提高馬速,沖向了明軍的大股步兵。
砰砰砰……
一串槍聲之後,博達爾帶人在明軍面前放了一輪齊射,然後兜轉馬頭就跑,那身形看起來賊靈活。
他們就是來挑釁的,就這麼點人,沒準備真的要沖一下明軍的大陣找死。
看著絕塵而去的昭武軍騎兵,洪承疇怒火中燒。
「該死,當真該死!」
「劉氏賊子竟然如此大膽,竟敢如此挑釁本督!」
候恂見此,見縫插針的說道。
「洪督出兵吧,賊子就在五里外的老樹峽。」
洪承疇冷哼一聲說道。
「不可!劉氏賊子此番挑釁,就是想要激我出兵,可本督偏不如他之意!」
「傳令大軍原地扎營修整!」
洪承疇下令道。
候恂卻是開口反問道。
「洪督為何畏敵不前?」
洪承疇臉色沉著的開口說道。
「賊軍此舉明顯是在挑釁,就是想要誘我大軍立足未穩之際貿然發起進攻。」
「我若此時發兵,豈不是正中賊軍下懷?」
候恂掃視一眼四周,見到軍卒們都是面露疲憊,不得不承認洪承疇所言是真。
但他著急為自己兒子報仇,才顧不得這些。
「賊軍挑釁,那便是在冒犯我大明的威嚴,洪督當即刻回擊才是!」
洪承疇知道此時絕不能貿然出兵,對著候恂語氣生硬的頂了回去。
「本官才是三邊總督,受皇命負責剿賊,候巡撫只要負責好大軍的後勤糧草便是,兵事上還不用候巡撫指手畫腳!」
「好!好!好!好你個洪承疇!」
「本官定要參你一個畏敵不前之罪!」
候恂臉色憋得通紅,好像一個猴。
洪承疇冷哼一聲,他才是三邊總督,他不下令候恂是調不動軍隊的。
明軍開始原地扎營,準備修整。
只是,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又揚起一大股煙塵。
昭武軍的騎兵自煙塵中殺出,直直的撲向了明軍的大營。
博達爾挑選的是衛所兵駐扎的地方沖營。
昭武軍的騎兵沖入明軍營中,一陣砍殺之後,躍馬揚鞭而去。
「該死!該死!該死!」
洪承疇暴怒的大吼。
他沒想到昭武軍竟然又來了一次。
雖然對大軍造成的損失並不大,但卻極打擊士氣!
候恂再次開口說道。
「洪督發兵吧,沒什麼好猶豫的了,賊軍挑釁若斯,洪督若是再不反擊,置朝廷的顏面于何地?」
洪承疇臉黑,環顧四周一圈下令道。
「開拔,剿賊!」
明軍營地修築到一半,便拔營繼續往北殺去。
明軍小五萬人排列在戰場上,所能夠帶給人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都說人一過萬就是無邊無沿,整整五萬人,幾乎要將整個戰場填滿。
邊軍的騎兵數量不少,看起來也極為彪悍,騎射功夫很是不錯,來回呼嘯間,看起來很是凶悍。
三萬衛所也是進退有據,算是不錯的精銳。
雖然大明的衛所制度早就爛透了,但是山西作為邊地,衛所整頓一下還是能搜羅出不少精兵的。
這三萬人就是洪承疇從整個山西的衛所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兵。
洪承疇的四千督標和邊軍的步兵一起壓陣,這近萬兵力,才是此戰真正的主力。
三萬衛所雖然看起來不錯,但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洪承疇心中有數!
白廣恩的三千人被排在了前鋒的位置,洪承疇準備用白廣恩的三千人來試一試昭武軍的成色。
看著黑壓壓壓過來的明軍,劉易的眼楮眯著。
光是從排兵布陣來看,其實看不出什麼,只能說明軍的統兵之人較為謹慎,看不出什麼破綻。
不過劉易想想也就釋然了,洪承疇在松錦大戰兵敗以前,可幾乎是一直保持著不敗的戰績的。
各路流寇被他輪流教做人!
其實松錦大戰,若不是崇禎皇帝連連下旨催促,洪承疇無法穩步推進,他也不會被建奴斷掉糧道,然後兵敗被俘的。
但崇禎皇帝為什麼要連連催促洪承疇進兵呢?
在經過崇禎朝前期一系列的瞎指揮,便是不斷的大敗之後,崇禎皇帝就算是再傻,肯定也意識到自己不該瞎指揮的。
崇禎皇帝並不是就真不知道輕敵冒進,萬一大軍被斷糧道的下場,而是他也沒辦法了。
崇禎十五年的時候,大明的國庫已經空的能跑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