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多說,昭武軍繳獲流寇的錢糧財貨,他最起碼要三成。
至于說劉易會不會不給?
他還真就不擔心。
自己4000大兵壓境,還具是經歷過戰陣的老卒。
一番威懾之下,他相信自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流寇出身的他十分明白,有兵才有話語權。
白廣恩想象著,堆積如山的錢糧財貨盡歸自己所有,嘴角不由的咧出一個弧度。
只是就在這時,他剛剛派出的哨騎回來了。
「啟稟總兵,前方烏潭陣出現一支兵馬!!」
「吁…!」
白廣恩勒停了戰馬,神情變了變,眉頭不經意間簇起。
他知道,昭武軍這是有準備了!
不過,隨即白廣恩便是一陣冷笑,有所準備又如何?
待他大軍壓境,還不照樣得跪?
他可都打听清楚了,對面的昭武軍兵力大致在2000左右,前幾日他們和流寇血戰,並且擊潰流寇,怎麼可能沒有傷亡。
現在能剩下1000多人就頂天了。
而他呢?
手上握著整整4000大軍,還都是見過血的老兵,雖不是人人有甲,著甲率也是有一半了。
兩千甲兵,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通知全軍整隊,向原平縣進發!」
白廣恩下令道。
在其下令之後,白部的士兵們開始列陣而行。
他們的軍陣雖然不算整齊,但那一股著殺伐之氣卻是直沖霄漢。
騎兵們躍馬在前,步兵緩緩推進,他們都身穿鴛鴦戰襖,紅色的軍衣異常顯眼,像是在一片荒涼的大地上,鋪上了一層赤紅色的地毯。
劉易騎在馬上,哨騎不斷的奔來,向他匯報著白廣恩所部的動向。
「報大將軍,敵近五里!」
「……」
「報大將軍,敵近三里!」
「……」
三里地不算遠,要是在平原上,雙方士卒都已經能夠看到敵方了。
只是,這是在山西,有山嶺的阻擋,雙方都還看不到對方,只能听到一陣陣越來越近的整齊腳步。
劉易傳令大軍擂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聲聲鼓聲響起,聲響震動四周。
就連白廣恩所部也听到了,激昂的戰鼓聲聲聲入耳,震人心魄。
白廣恩感覺不妙,他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戰意,這就很不好搞了!
劉易手中拿著一支望遠鏡,在他的視線中,一支騎兵馬隊躍出山口,出現在了烏潭鎮之前。
劉易揮揮手下令道。
「趙東,博達爾,帶我們的騎兵馬隊去迎一下白部的兄弟們!」
劉易說罷,眼楮便眯成了一個危險的弧度。
昭武軍的騎兵馬隊近三百騎越眾而出,迎向了白部的騎兵。
這三百騎兵只有不到百騎是老兵,剩下的都是臨時找來的會騎馬的士卒,騎上繳獲自流寇的戰馬上場的。
兩邊針鋒相對,距離在被一點點拉近,雙方士兵們,幾乎已經能夠看清楚對方的面孔,看樣子隨時都會迎面撞上。
只是,不管是昭武軍還是白部的騎兵,誰都沒有要將馬速降下來的意思。
因為此時如果將馬速降下來,無疑就是在向對方服軟。
趙東和博達爾躍馬在前,眼神銳利的盯著對方的騎兵將官,雖說沒有抽出腰間的馬刀,但眼神中的殺氣卻已經絲毫不加以掩飾。
200米!
100米!
50米!
越來越近,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候,白部的騎兵將官一勒馬韁,戰馬前肢高高揚起,終究是勒停了戰馬。
白部將士見此,紛紛勒馬,趙見此,也是在勒馬的瞬間抬手示意昭武軍騎兵停下。
雙方騎兵站定,之間的距離已經僅僅只剩下了二十米不到!
白部騎兵將官面色極度難看,心中不斷的暗罵著趙東是個瘋子。
他看得出來,自己要是不先勒停戰馬,對方絕對不會先停下,而是會直直的撞向自己。
並且自己這邊只有兩百騎,對方卻明顯比自己人多!
趙東高聲說道。
「鼓山衛千戶帳下騎兵隊長趙東,奉命迎接白總兵!」
白部的步卒也從山後走了出來,一股子彪悍的氣勢迎面而來。
白廣恩親自出來說道。
「你家千戶何在?」
說話時白廣恩的臉色很不好看,狠狠地瞪了一眼白部的騎兵將官。
這貨把自己的臉都丟盡了!
劉易帶著一種親衛越眾而出,來到了白廣恩對面,雙方之間距離百米上下。
「鼓山衛千戶劉易,見過白總兵!」
劉易坐在馬背上,十分隨意的拱手說道,神態間不見絲毫的敬意。
白廣恩臉色難看的發難道。
「劉千戶好生無禮,就是這般對待上官的嗎?」
說話間,白光恩將目光看向了烏潭鎮方向。
昭武軍列陣而立,陣型整齊,衣甲鮮亮,看起來威風凌凌,賣相極為不俗。
更令白光恩震驚的是,眼前的軍隊竟然足足有小3000人,這3000人還人人著甲。
作為一個久經戰陣,經驗豐富的將領,雖然只是瞟了一眼,他還是能大致判斷出來對方有多少人。
「呵!」
劉易態度依舊,開口反問道。
「不知白總兵,所來何意?」
白廣恩作出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開口說道。
「本總兵奉洪督之命,前來支援你原平縣對抗流寇!」
「一路奔馳百里,甚為辛苦!听聞原平富庶,還請劉千戶支援一些錢糧軍餉。」
劉易冷笑一聲。
「敢問白總兵,流寇何在?」
白廣恩理所當然的說道。
「自然是退去了!」
「流寇已退,白總兵還來作甚?」
劉易反問。
「本總兵率部奔馳百里,馳援原平,劉千戶難道不準備意思意思?」
「若沒有本總兵在外呼應,威壓流寇,流寇豈有退去的道理?」
白廣恩厚顏無恥的說道。
「哈哈哈哈!!」
劉易都被白廣恩給氣笑了。
借諸葛亮的話來說,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現在原平無事了,白總兵可以退去了!」
「末將奉上白銀十兩,就當是給白總兵的開拔費吧!」
劉易表態道,與其說是在給白廣恩開拔費,倒不如說是在羞辱白廣恩。
劉易表現的如此咄咄逼人,是有原因的。
欺軟怕硬是人的本性!
劉易敢肯定,自己若是服軟,白廣恩肯定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但若是自己表現的強硬無比,白廣恩反而會心中猜疑,懷疑劉易的底氣所在!
忌憚了,也就不敢輕易動手了!
至于說劉易的態度會不會激怒白廣恩,劉絲毫不擔心。
能夠混到白廣恩這種地步的,哪個能沒有點心機城府?或許脾氣不好,但絕不會沖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