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和權柄組成的星界里。
‘愚者’克來恩悠然漫布。
對于星界這里各種抽象、宛若小孩涂鴉般的事物。
他早已見怪不怪。
他沒有去理會那些聚集著一堆概念和象征的事物。
也沒去理會一道道無形的目光。
那些目光有的來自被世界屏障保護起來的區域。
有的源于更廣闊的地方，都帶著明顯的惡意。
可惜。
目光是殺不死‘愚者’先生。
但克來恩也沒有挑釁那些東西。
時候還沒到。
片刻之後。
他來到了一片種滿夜香草和深眠花的黑暗國度外面。
在那里。
他看到‘黑夜女神’穿著點綴滿星屑的層疊長裙，坐在那片花草之中，像是一個在午後于自己花園中休息的慵懶女性。
她臉上依舊蒙著半透明的薄薄黑紗，但在頭上卻戴著一個鳥型黃金飾品。
克來恩朝這鳥型黃金飾品看去，在那飾品的頭部，青銅般的眼珠內，有層層疊疊的虛幻之門透出。
「你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
「已經完全掌握‘源堡’了？」
女神嗓音輕柔地說道。
克來恩微笑著點了點頭︰「花了一點時間，不過，是的，我已經完全掌握‘源堡’了。」
‘黑夜女神’像不知道他的來意般說道︰「就算掌握了‘源堡’，也不要立刻就嘗試晉升舊日，你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什麼是合適的契機？」克來恩問道。
‘黑夜女神’用專業的神棍口吻道︰「命運會告訴你的。」
「當那一天來臨，我會給你施加一定的祝福。」
克來恩笑了下，直接說道︰「我發現‘人造死神’還在活動，並且影響現實。」
‘黑夜女神’蒙著薄薄黑紗的臉上其實什麼也看不到，但卻讓克來恩覺得她在笑。
「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會支持一位‘征服者’，甚至願意看到‘紅祭司’的出現。」
‘黑夜女神’的嗓音里帶著些許笑意。
克來恩繼續笑道︰「我相信那位先生。」
「也認為，在以後要面對外面那些東西的時候，有一位‘紅祭司’幫忙，或許我們會輕松許多。」
「那位本來就是執掌‘戰爭’的神明，而在不久的將來，我們有一場硬仗要打。」
克來恩澹澹道︰「比起連自己的意識都無法完全掌控的某天使，我更相信這位先生。」
‘黑夜女神’提醒道︰「那麼，他會僅止步于‘紅祭司’嗎？」
「如果他尋求晉升，成為舊日，那就需要容納‘魔女’的唯一性和特性。」
「你我都明白，‘原初魔女’那樣的狀態，可稱不上友善。」
「融合了‘魔女’唯一性的她，是否還能夠保持住讓你願意相信的那種特質？」
克來恩似乎早已經想過這件事，聞言並末曾猶豫地說道︰「你說得沒錯。」
「當她選擇晉升，與‘魔女’唯一性融合，很可能會變得扭曲，混亂，邪惡。」
「但我們何嘗不是在深淵的邊緣行走著。」
「你我都一樣，都隨時可能跌入深淵，成為扭曲混亂，連自己都不認識，甚至是自己發誓要消滅的怪物。」
「即便如此。」
「為什麼我們還要尋求晉升？」
‘黑夜女神’沒有回應。
雙方沉默了片刻後。
克來恩嚴肅地說道︰「希望。」
「我們需要捉住一絲希望。」
「這個世界也需要一絲希望。」
「要有，一點光！」
‘黑夜女神’輕輕頜首。
「我明白了。」
「但我不會停止，也不會借出更多的力量。」
「你應該明白這是為什麼。」
克來恩笑了下︰「這是你對他的考驗。」
「如果他連這點考驗也無法跨越。」
「那以後談何面對外面那些家伙。」
「又如何對抗住‘魔女’所帶來的瘋狂和邪惡。」
‘黑夜女神’的嗓音里帶著一絲笑意︰「就是這樣。」
克來恩以手按胸，轉身離去。
走了一半。
他停下來。
回頭看著女神。
「其實就算我不出現，你也打算這麼做的，是吧？」
‘黑夜女神’在花草間站了起來︰「比起現實里正在發生的事情，其實我更想知道你的想法。」
「現在我知道了。」
克來恩笑了下，離開了星界。
*
*
*
現實。
蒼白帝國。
白色之城里，現在所有的建築，整個城市都染上了黃昏的光色。
建築物正一點點衰敗，仿佛短短的幾分鐘，它們已經經歷了幾十年，甚至更多。
皇宮之中。
出現在這里的大貴族哈里杰。
陰沉著臉。
大步朝著女皇的寢室走去。
就在進入一條走廊的時候。
前方有人影浮現。
那是一道穿著黑色長袍繡有金線的老者。
‘死亡執政官’阿布加爾。
老人看起來似乎蒼老了一些。
但他表情堅定。
眼眸陰冷。
「哈里杰，現在你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吧？」
哈里杰停了下來，腳下的影子在蠕動著，仿佛那下面有什麼東西要涌出來。
「阿布加爾殿下，女皇已經失控了。」
「在事情沒有變得更加糟糕之前，我認為，應該阻止她繼續借來‘死神’的力量。」
阿布加爾沉聲道︰「哈里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自己在做什麼嗎？」
「女皇正在對抗入侵者，而在這個關鍵時刻，你要阻礙她，要背叛她！」
哈里杰大吼道︰「我是在拯救她，同樣挽救我們這個走到崩潰邊緣的國家！」
「阿布加爾！」
「好好張開你的眼楮看一看！」
「女皇已經抽取了兩次生命，你覺得我們現在的人民還剩下多少！」
「你敢保證，她不會抽取第三次、第四次嗎？」
「不，再有一次，我們就沒有人民了！」
「只有尸體！」
「是的，我們可以復活他們，讓他們變成活尸！」
「那時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蒼白帝國’！」
阿布加爾堅定地說道︰「我親眼看著女皇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所以我相信她。」
「相信她不會讓帝國走到你所說的那一步。」
哈里杰冷笑起來︰「所以，我要把全部人民的性命，賭在你的信任上嗎？」
「抱歉，阿布加爾。」
「我不敢賭，也不會賭！」
阿布加爾點點頭︰「很遺憾，那看起來，似乎只剩下一個辦法，來解決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