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陵光小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個地方有什麼不妥嗎?」
經過陵光剛才這麼一施法,屋里的黑影早已消失無蹤。兒子正守在床頭,懷里抱著睡得正熱乎的女兒。
姚爺爺從沒感覺過哪一刻比現下更風恬浪靜,更讓他覺得安心。
但陵光這句話又把姚爺爺拉入懵然之中,甚至他環顧四周都覺得身體毛毛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刻意壓低聲音,猜測道︰「難道是剛剛那些東西並沒有清干淨?」
陵光搖搖頭又點點頭,這讓姚爺爺登時模不著頭腦,眉眼皺成八字,垮著臉。
「這地方陰氣重,又被人施了法。只怕是不好出去。」陵光第二遍和第一遍說的話差不離,姚爺爺很快明白,神仙這是在顧忌什麼,沒多說。
既然是神仙都不能說的話,應該是犯了大忌或者非常重要。姚爺爺識趣地沒敢繼續往下問。
他偏頭看向兒子懷里熟睡的孫女兒,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握成拳。
「神仙!小人還想求您一件事!」
姚爺爺說話之際身形矮了下來,直直跪在地上。
「阿爸!」
床頭男子見狀,臉上的笑意僵住,隨之流露出驚詫的表情。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迅速地抱著女兒一同跪在老父親身邊。
姚爺爺看他這樣做,也沒阻止,反倒在心里夸了一句兒子終于有眼識了。
「神仙!我的孫女兒今天剛出生,能得神仙照拂是她三生有幸。我們姚家這一支落腳到此,事出有因。小人不知您說的出不去是什麼意思,也粗略地懂這個村子怕是不尋常。但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啊,她剛出生,未來有大好前程,小人、小人並不希望她一輩子被困在這里……等她長大了,小人要送她出去讀書。還請神仙幫幫小人一家,幫幫她!您想要我們供奉什麼,您說,小人一家都會盡力去做!」
「神仙,求您相助!」
陵光美眸微垂,她的聲音空靈輕柔,單憑這一點兒就跟凡人拉開了距離。
她半浮在空中,略略思考。而後道,「也罷,我與姚家有緣,就再相助一次。那麼日後,也請這個小姑娘幫我捎個故人來吧。」
陵光後半句話說得很輕,聲音低低的恍若自言自語,姚爺爺和他兒子並未听清。只听得前面相助的那一句話便開心得不行,面色欣喜。
兩人鄭重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謝謝神仙相助之恩!謝謝神仙相助之恩。」
後來,陵光便在姚如星右手臂上烙下屬于朱雀的身份印記,又放了一尊她的琉璃像于姚家大堂,護家宅安寧。
「臨走前,陵光小姐告訴我,日後若有人來尋她,不必遮掩,不必阻礙。」姚爺爺講完故事,不知覺中身體竟輕盈了幾許,他扯了扯卷曲的胡須,微微一笑︰「幾位小友想來就是陵光小姐要等的人,只是我也不清楚陵光小姐在哪,神仙的蹤跡,哪里是我們凡人能了解探知的?」
「姚爺爺,那位神仙就沒告訴您,為什麼出不去嗎?」程平西忍不住胡思亂想,「難道說,我們這些進來的客人,也出不去了?」
越想心里越慌,越想越焦慮。
叔看向晏遲御,「二少,我去看看。」
少年頷首。
叔拐出了院子,身後跟著尾巴程平西,一到這荒山野嶺村之地,程平西就把口罩摘下來,橫豎這里也沒人認識他。
過了一會兒,程平西風風火火地沖進大堂,一副天要塌下的模樣,「完了完了!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