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和晏遲御特地請了一早上的假,三人同行前往游光鑾家。
窗外的風順著車窗縫隙滑入車廂里,微有些冷洌,帶著清晨的涼意。
游光鑾躺在晏遲御懷里睡得昏沉,白玉似的肌膚女敕滑細膩,偶爾揚起的。
叔偶爾透過後車鏡看後排的三人,恍惚間有種他們是一家三口的錯覺。介于在開車,他沒有多看,很快收回視線,笑容變得慈祥溫柔,臉上的皺紋凝在一塊笑成一朵菊花。
二十分鐘後,京郊私人花園別墅107號單元。
三人下了車,游光鑾小拳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時半會適應不了晨曦的強光,只能半眯著。
他站在別墅門前,雖然板著臉,可身體卻本能地瑟縮了下。
巫月察覺到他的異樣,是隱隱的恐懼。她輕輕捏了捏小家伙的手,無聲而溫柔的安撫著。
晏遲御站在小鐵門外,目光穿過鏤空花紋,落在獨棟小別墅里。
他狀若漫不經心地掃過一圈,說出來的話卻篤定叫人信服︰「屋子的門朝向東北,氣沖鬼門關,陰氣很重,光光父母死亡的時間又正好是‘沖煞之時。因此魂魄無法離開這個地方……」
巫月偏頭看向晏遲御,皺著眉頭補充︰「有同行在這里設了陣法。」
女生閉上眼,再次睜開時,黑眸中隱隱閃著幾縷金色流光,周圍的一切像掃描儀掃出來的一樣盡皆入眼。
幾息後,她下了結論︰「是鎖魂血煞陣。」
「楚警官發給我的文件里,說警方到這里之後什麼也沒發現,沒有尸體,也沒有血跡。便是因為這鎖魂血煞陣,血跡被吸入陣法中,而尸體……變為這陣法的肥料。鎖魂之意,便是將魂魄困頓其中,令他們無法投胎轉世。」
游光鑾听得一臉茫然,當然這些對他而言都不重要,他關心的,不是這些。
晏遲御緩步走到巫月他們身側,修長的手指輕抬,隨後便從別墅里飛出一縷縷透明的若有似無的,宛如絲帶一樣的白色流光。
那些流光懸浮在他二人身側,反映著一段又一段的記憶,那些小家伙輕描淡寫,面無表情說完的故事。
「小光,媽媽受不了了……如果沒有生下你就好了,這樣,承受痛苦的就只有我一個。」
那天夜里,游母悄無聲息走進游光鑾的房間,站在他床邊,喃喃著︰「我想帶著你一起去,你會不會原諒媽媽?」
*
「游總,什麼時候帶上嫂子一起吃個便飯?」
七歲的游光鑾坐在兒童座椅上,听駕駛座上的爸爸輕蔑地切了一聲,不耐煩道︰「叫她做什麼,整天瘋瘋癲癲的,越來越老,帶出去都嫌丟人!」
他絲毫不避諱兒子的感受,那嫌棄的神色從臉向下蔓延攀至腳底。
「我跟你說,我已經兩三年沒踫她了,每次都要出去解決心理需求,這個家我真不想呆。」
「這,游總啊,這麼說嫂子不太好吧?小光還在這,讓孩子听到了怎麼想?」
「小孩子而已懂什麼,跟他媽一個德行,不愛說話也不跟我親近,看著煩。」
游光鑾動作機械地轉向車窗外。
怎麼回事呢?
為什麼感覺心口好不舒服呀。
我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