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兩個壞消息

「你在說什麼?我有些不明白。」起司並不是在裝傻,也不是在質問,他是真的感到疑惑。因為在他的感知範圍內,這個房間里是沒有眠者的身影的。

作為夢行者,眠者在夢中或許有無數種可以隱藏自己的方法,但在現實世界,她不該有能讓起司無法發現的能力。夢行者的基本特征就是這樣,因為他們將全部精力都投入了對夢的研究,哪怕是灰袍的眠者在其他施法門類上也只能說是平平無奇。

可此時的起司,已經有了一只無形的神眼,這神眼專看世間魔力的動態走勢,不論是詛咒還是寶石魔法,都能盡收眼底。要在這只神眼前隱蔽自己的身形,眠者是做不到的。甚至這只神眼看不到的東西,而長夏也不應該能看到。

「你對夢的了解還停留在夢,所以你找不到她。」

長夏給出了一個非常模糊的答案,然後很自然的拉出椅子坐了上去。她不累,可能坐下的時候不坐,也沒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夢,停留在夢?難道夢還能是別的東西嗎?」

起司皺起眉頭,長夏說的話讓他想到奔流城中的漁翁和石匠,或者說,她的說話方式並不直接,而是需要听者自己根據經驗和知識來做延申理解。這在法師之間並不常見。

「可以。如果你的本質足夠強大,夢就可以不是夢。因為我們所謂的現實,並不比夢真實多少。」

這句話一出口,起司就知道對方在說他可以觸模但無法理解的事情了。有趣的是,已經張開了神眼的他漸漸覺得,長夏也好,漁翁也好,他們所說的東西其實和所謂的世界由意識決定並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是大相徑庭的。

因為他們並不認為意識月兌離物質存在,換言之,心不高于物,心就是一種物,所以夢才能擾動現實。只不過,他還沒法解釋清楚這些。

「那你能讓她回來嗎?回到我們所在的這個層面來。」

解釋不清的東西,起司不會過分執著于別人的答案,有些東西听到是听到,懂得卻是另一回事。所以比起追問其中的原理,他反而關心眠者的狀況。

他懷疑眠者的不可觀測不是自願造成的,要知道,雖然她確實很討厭被外界打擾,可一個真的想要月兌離一切的人,不會執著于床上的陳設,更不會為讓自己睡的舒服而做出那麼多努力。

長夏很痛快的搖了搖頭,而她的理由也讓起司無法反駁,

「我的所有法術,都是以我自己作為對象的。在我的研究完滿之前,我無法對我之外的事物進行魔法的干涉。哪怕我能看到,听到,都不行。」

這就是本身魔法最大的限制,這類魔法的施法者個體能力會達到匪夷所思的程度,但他們卻不會成為世俗意義上的超人,相反,這些特異能力一旦離開施法者本人就會毫無效果。

夸張一點來說,把長夏和一頭巨龍關在一起,巨龍的爪牙,重量,吐息,胃酸,都無法傷害到她,可她也沒有足夠的力量來傷害巨龍。

本身只堅固自身,這與單純的個體強大是不同的,某種意義上,本身類型的施法者,是對這個世界影響最小的一類人。

「那她安全嗎?我是說,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有能力將她帶回來,或傷害她嗎?」

帶走眠者,是為了保護她。如果她已經受到了保護,甚至比起司能提供的更好,他也就沒有理由再去強制將她喚醒。

「老師可以,其他人,恐怕都不行。你可以理解為她用夢給自己編織了一個保護圈,在這個圈里,沒人能傷害她。當然她也無法影響到外界。」長夏說完這句話,就看到起司陷入了一陣沉默。

他當然會沉默,因為對方的話終于讓他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龍脊山下的夢里和他見面的人,不是真正的眠者。

證據有兩個,其一是長夏剛剛所說,其二是之前他們去過的水晶帳篷。在眠者向他展示的夢里,珠寶師的所在是一間琥珀屋,而他們去的卻是水晶屋。誠然水晶帳篷里沒有珠寶師本人,但當時咒鴉對自己胳膊的感應和琥珀屋的位置是相符的。

所以要麼珠寶師在短時間內將琥珀屋變成了水晶帳篷,要麼就是那個眠者向他展示了虛假的建築和真實的位置。這很怪,非常怪。起司一時半會無法從中得出是誰在背後指使這一切,唯獨能夠肯定,眠者不會用這種近乎誤導的方式指引自己,那不是她的風格。

「你本來有事找她?」

長夏當然看得出起司情緒的變化,她對其他魔法無力干涉,不代表她對周圍的變化遲鈍,這里面就包含了人的情緒轉變。你若是心懷不軌的接近她,那不管將禍心包的再深再嚴都沒有用,因為惡意只要存在,就沒法徹底抹除。

更別說起司本沒有掩飾的情緒變化,要解讀起來並不困難。只不過長夏不清楚起司曾經做過的夢,所以只認為這是沒能找到眠者而產生的失落。

「不能算有事。我原本想帶她離開這里,現在看來卻沒必要了。她現在很安全。」起司聳聳肩,說出了自己原本的計劃。何況現在的灰塔也沒听說的那麼緊張。

誰料,長夏听了這話後卻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你是對的。這里對她來說很危險。」

「很危險?我怎麼沒看出來?」

雖然有套話的成分,但起司一路走上來沒有察覺到戰斗痕跡的事情也不假,他是真的想知道現在灰塔里的情況。

「那只是因為…安莉娜會修復損傷。這座塔現在是她最強大的武器,如果你是以挑戰她為目的,就一定沒辦法簡單走上來。」

長夏給出了一個並不讓人吃驚的回答。而透過她的眼楮,起司看到了另外一些東西。

「你看到過挑戰她的人下場如何?」

老實說,起司一點都不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又不得不去問。他不想知道,因為他大概能猜到,正因為他能猜到,就明白那一定不是自己想听的回答。

「我沒有看到最後。不過在你來之前,門外原本掛著三件灰袍。是我將它們埋了,因為我覺得這樣比較好。」。頂點手機版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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