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口,宋文峰平靜說出這句話來。
另外一邊的李牧瞳重重點頭︰「確實如此。我們神州的國寶龍耀大師就曾經對木府十二老先生的修復神技贊不絕口。堪稱神乎其技。」
「可惜,他被某些人活生生的氣死了。」
這話出來,木府彪就跟吃蜂蜜一般渾身甜得不行,整個人都飄了。
啪的兩下。
木府彪沖著李牧瞳和宋文峰重重頷首致禮表示感謝,嘴里卻是謙遜的說道︰「我們家族對于瓷器修復的技術,還沒有達到之臻完美的最高境界。」
話雖然這樣說,但木府彪臉上的得意和倨傲卻是毫無遮掩的顯露出來。
「金副會長閣下,您現在不說話,是不是還是嫌棄我們的注碼少了?」
羅馬國貴族巴爾蒂塔的話在這時候又復響起,對金鋒的鄙視更加的深了三分。
一直沉默良久的金鋒輕輕眨了眨眼冷笑,傲然叫道︰「還不夠!」
說著,金鋒抬臂出手,食指探得筆直,環顧四周獰聲叫道︰「我的演唱會門票很貴。這點錢,遠遠不夠。」
這話出來,平地寒風起,金鋒那淒冷如刀的語音漫卷全場,讓每個人都肌膚生寒。
木府彪和愛德華忍不住縮緊雙瞳,露出一抹怯色。
也就在這時候,人堆里又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金副會長這是死鴨子嘴硬啊。那好,我也來湊個熱鬧。」
「我……出兩億刀。賭你,修不好這個雞缸杯!」
這個人的現身也引發了一波小小的騷動,竟然是錫蘭國的大礦主。
錫蘭國跟金鋒也是結了深仇大恨的。
傳言當初金鋒用錫蘭佛牙訛了錫蘭國好幾十億的巨款。
好!
太好了!
這回所有跟金鋒有仇的人全都跳出來了。
「不夠!」
突然間,金鋒嘴里爆出一聲雷鳴聲響,緊緊抿著的嘴不住的蠕動,古銅色的臉龐現出一抹蒼白。
「差得遠!」
明顯的,金鋒燃起了滔天的怒火,眼眶都紅透。
明顯的,金鋒的一只腳已經懸空在萬丈懸崖邊上。
不過在現場無數人的眼中,金鋒這般的凶暴,不過只是證明了窮途末路。
在這頭凶殘的東方神龍背後,不過只是一頭弱雞。
「不夠是嗎?」
「行!」
「我再加一個正品成化斗彩雞缸杯!」
就在金鋒的怒吼余波未散之際,忽地間一個人跳了出來,嘶聲叫出這番話來。
听見雞缸杯的大名,眾人又是一陣躁動。
壓雞缸杯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木府彪。
木府彪的臉帶著九分的紅暈和一分的激動的蒼白,身子徑自有些發顫,眼楮鼓得老大大聲叫道︰「夠不夠?」
「不夠!」
金鋒沉著臉盯著木府彪,眼楮紅得令人恐懼。
木府彪眼楮放出精光,嘶聲再叫起來︰「除了雞缸杯。我,再加一幅李迪的暴雪寒鴉圖。」
「夠不夠?」
听見暴雪寒鴉圖大名,宋文峰和眾多大師級人物眼皮忍不住狠狠抽動了一下。
南宋、李迪、暴雪寒鴉圖!
特級國寶!
原為石渠寶笈清宮舊藏,蓋章皇帝乾隆曾在上面蓋了整整六個戳。失散于圓明園被毀期間。
南宋畫匠李迪的《紅白芙蓉圖》被列為東瀛國寶,也是東瀛國收藏的神州十大重寶之一。
暴雪寒鴉圖雖然名氣不及紅白芙蓉圖,但卻是公認的神作。
木府彪叫出這話來,氣勢陡然間拔到最高境界,似乎將金鋒當成了一只渺小的螞蟻。
這些天被金鋒折磨的精疲力盡,被金鋒嘲諷鄙視的恥辱也隨著這句話的傳來一掃而空。
然而,正當木府彪要打擊金鋒的時候卻看見了金鋒那雙精亮奪目的眼光,帶著無盡的鄙視。
「就這點東西?一個億刀都不夠。你也配跟我賭?
「木府家族的貧窮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力。就連李牧瞳這樣的破落戶都被你有錢。」
李牧瞳當即沉下臉對著金鋒訓斥出口。
騰的下,木府彪臉都白了,一股羞憤狂飆上心頭,兩只眼眶充血幾乎 射而出。
這種羞辱,比殺了自己還要難受。
「我再加畢加索、齊白石、黃賓虹、王鐸三幅畫一幅字。」
「夠不夠!」
「你敢接嗎?」
豁出去的木府彪這話近乎是用全力喊叫出來,整個大廳都在回蕩著他憤怒到極點的嘶吼聲。
圍觀的眾多人在這時候露出一抹駭然,暗地里一盤算,臉上有凝重了幾分。
這四位大師的名頭自然是響當當的沒得說。就算收藏市場萎靡到零,這四位大師的作品也是放出來就被搶光的傳家寶。
隨便一幅字畫輕輕松松就是上億。
這是下了血本了呀。
幾個人加起來的賭注都達到驚人的十幾億刀郎了啊。
在木府彪咆哮下,金鋒神色終于有了一絲變化,沖著木府彪冷蔑一笑,點了點木府彪不屑一顧︰「你們木府家族也就這點收藏了嗎?」
「真是令人失望。」
木府彪怒火八丈高,指著金鋒剛要怒斥,金鋒卻是冷冷說道︰「揭我的短處,戳我的漏洞,當著萬眾人的面打我的臉,你們幾個也這點出息。」
「一個個窮鬼傾家蕩產也就只能拿出這點東西來,貽笑大方。」
這話出來,直接將所有人都罵了進去,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金鋒的狂傲深深激怒了。
巴爾蒂塔痛聲叫道︰「金副會長請你注意你的素質。既然你那麼有錢,那我就再加兩個億的賭注好了。」
李牧瞳沉著臉肅聲說道︰「虛張聲勢。我也再加兩個億!」
宋文峰上前一步,沉聲叫道︰「我再加五件神州一級國寶。外加我的全部所有。金先生,請你表演你真正的技術。」
錫蘭國的大礦主毫不示弱大聲叫道︰「我的藍寶石礦百分之七的股份。金副會長,我今天就要看你的修復技術到底搞到了什麼地步。」
一個又一個金鋒的仇家憤慨無比,追加著注碼。
現場好些人眼皮跳了又跳,一顆心被刺激了一下又一下。
被眾多人圍攻,金鋒的臉又黑了下來,猙獰的凶光挨著挨著從李牧瞳宋文峰幾個人臉上掃了過去。
最後,金鋒的目光停留在那鮮肉得一逼的愛德華臉上,緩緩說道。
「那麼,該你了。」
「尊敬的愛德華執委。」
這時候,五個分會場已經全部散場,數百上千名的與會代表全都堵塞在大廳,好奇的觀望著被一群人圍攻的金鋒。
「是偶然事件嗎?」
「不像是!」
「是故意的嗎?」
「也不太像!」
「他究竟是幾個意思?」
「不清楚!」
遠遠的人群之外,世遺大會最偉大的會長弗里曼和古里安一人叼著一根金鋒送的1916,靜靜的看著低低的交流著。
「他是想報仇嗎?」
「不太像。」
「是為了木府家族的珍藏?」
「或許。」
「下面要跳坑的,應該是沃頓家族的愛德華小子了。」
「百分百的沒錯。」
弗里曼吐出兩道濃濃的煙霧,看著煙霧中金鋒那模糊的影子,目光中露出一抹復雜︰「這個坑,挖得有點大。」
古里安對此深以為然,漠然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要不要我們再去加把火。」
弗里曼瞥了古里安一眼,微微皺眉︰「再去就穿幫了。」
「古里安先生,你見過他修復過瓷器嗎?」
古里安堅決的搖頭肯定的說道︰「他修復死海經卷我看過。驚為天人。」
弗里曼抿著嘴看著金鋒,忽而一笑︰「他是個天才。」
「您說得對尊敬的會長先生。他確實是一個經天緯地的天才。」
「不。尊敬的古里安先生,他,是一個坑人的天才。」